明神宗八年,宦官當道,權臣傾野,百姓怨聲載道,到處一片荒蕪。
時值深秋,枯藤老樹昏鴉,好不蕭瑟。故事發生在四川成都的一個小縣城,名曰鳳城縣。
此地方圓百餘裏,人口也不多,卻十分富庶。隻因知縣大人治理有方,使之政通人和,市井繁榮。此人便是當年的金科狀元公柳南亭。
柳南亭十五歲狀元及第,二十歲便作了吏部侍郎,可謂是前途無量。隻因宰相胡天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柳南亭在皇上麵前參了他一本,卻被他毀了證據,反過來偽造了大量證據,告他通敵賣國。皇上龍顏大怒,多虧了柳南亭的嶽父大人,也就是他的老恩師右宰相趙承業和滿朝文武保舉,才饒了他一命。被流放到四川成都的一個小縣城鳳城縣,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令,永不赴京留任。柳南亭心灰意冷,不再熱心仕途,反倒落得個清閑。
這天夜晚,柳南亭正在與夫人趙氏逗小兒雲龍玩耍,忽聽外麵有打鬥之聲,忙派丫鬟秋菊出去看一看。不多時,秋菊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了,老爺,外麵來了一個黑衣蒙麵人,見人就殺,快跑吧!”
“什麼?竟有這等事?誰敢如此大膽,夜闖縣衙!”他大吃一驚,在房中來回踱步,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莫非是他?
“哈哈!柳大人,別來無恙啊?”一陣令人恐怖的笑聲從外麵傳了進來。
柳南亭渾身一陣緊縮,一股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他知道今晚是在劫難逃了,當下悄悄對夫人道:“你帶著雲龍從後門走,柳家就剩下這點血脈了!”
“不!老爺,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柳南亭急道:“夫人,今日是生死攸關之時,我無法分身保護你,你還是快走吧!這些年來,你跟著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你若是出了什麼事,雲龍怎麼辦?我又如何向恩師他老人家交代!”
趙氏淒然道:“老爺,我怎能舍你而去!我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至於小兒雲龍,就看他的造化了,若是上天要亡我一家,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再劫難逃!”
“夫人!”柳南亭熱淚盈眶道:“我柳南亭有妻如此,死亦無憾!好,今日我夫妻二人同生共死,絕不分離!”
他使了一個眼色給秋菊,秋菊會意,帶著雲龍,接過柳南亭遞過來的錢袋,急忙從後門逃去。
柳南亭與夫人攜手走出房門,彼此微微一笑,坦然來到院中。皎潔的月光下,一個黑衣蒙麵人靜靜地站在那,冷冷的看著他們二人。
“朋友,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蒙麵人冷哼一聲道:“認不認識無所謂,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柳南亭淡然一笑道:“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是死定了!半個月前,你是否處斬過一個叫魏成天的人?”
“沒錯!魏承天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按律當斬!歐,本縣明白了,是魏忠賢那狗賊派你來的吧!我斬了他侄子,捅了他的心窩子了,是不是?”柳南亭仰天大笑道。
“笑吧,再不笑就沒有機會了!嘿嘿,柳大人,對不住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夫也不想殺你。”蒙麵人笑道。
“廢話少說,鹿死誰手還尚未知曉,來吧,給本縣一個痛快!”
“行,大人果然爽快,那老夫就不客氣了!”雙掌一圈一送,掌風中隱隱夾雜著風雷之聲!柳南亭腳下一滑,迅速躲過這致命一擊!口中驚呼道:“奔雷掌!你是雷昆?!”
“咦?有點意思,沒想到堂堂的縣太爺竟然還是練家子!”蒙麵人抬手摘下麵巾笑道:“既然讓你看穿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了,讓你死個明白!”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欺身而進,一股淩厲的掌風罩向柳南亭夫婦二人,掌風之中雷聲大作,柳南亭身形連閃,居然又躲過去了!身後一株兒臂粗的大樹應聲而斷!
“咦?”雷昆啞然失色,隨即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道:“我倒是低估了你,不過這一次就沒這麼便宜了!”話音剛落,但見雷昆雙掌一錯,快若奔雷般攻向柳南亭的胸前大穴,雷聲更盛,已然動了真火,再想避之已是不及。
急切之間,柳南亭突然撚起中指,抬手電射而出,大喝一聲:“去吧!”一道耀眼的紅光帶著嗤嗤之聲,隻向雷昆的掌風撞去!隻聽得一聲巨響,地上被兩人的掌風指氣砸出一個深愈四尺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