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夕的心裏十分清楚,既然墨蘭當時也在紫雁山上,她可不認為自己的行蹤能瞞得過這隻狡猾的狐狸。
與韓詣分開之後墨蘭定會派人追蹤韓詣,尾隨其後,那麼韓詣如今的行蹤也必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此,韓詣的情況如何,這位太子殿下怎會不知?
聽了蘭夕的話,墨蘭隻是淡笑,他這一國太子自是絕頂聰明,又怎會不知蘭夕的意思?輕撫手中白玉茶杯,道:“果然,我做是能瞞得了別人,卻怎麼都瞞不過你!”
蘭夕隻是靜靜的看著錦榻上的人,雙眸緊緊的盯著對方而沒有說話。
墨蘭見蘭夕如此也不在意,隻是輕輕一笑,接著道:“那天你跟東籬離開之後韓詣便動身往尚京而去。暗影傳回來的消息說韓詣找到玉無痕之後舊傷複發,賀蘭寒煙安排他留在尚京養傷了……”說道這兒,墨蘭語聲一頓,看著蘭夕挑眉問道;“你跟那位韓三公子似乎隻有一麵之緣吧,就那麼關心他?”
蘭夕懶得搭理他,閃著精光的雙眸並沒有因為墨蘭的回答而有絲毫緩和,“為什麼要擺修羅陣?就算那些人都死了,‘血玉’的事早晚也會傳開。”語聲不再是一如既往的隨意,而是透著絲絲冰冷,眸中散發的犀利目光隔著那層薄薄的黑紗射在那氣雅如蘭,沉穩依舊的男子身上,雙目緊緊地盯著那個人。
麵對蘭夕如此犀利的目光,墨蘭的身姿依舊是那麼優雅,沉靜而淡然的坐在錦榻上,身上還散發著一絲絲淡淡的慵懶,清冽而淡然的語聲從雙唇間吐出:“雖然還是會傳開,但是晚一天總比早一天要好,不是嗎?”
對於墨蘭的話,蘭夕無話可說。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墨蘭如此做雖然有他自己的目的,而且手法狠絕不留一絲餘地,以至於一夜之間,紫雁山上數十條性命魂歸地府,血染滿山,但是墨蘭擺下修羅陣,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在他達到了目的地同時也替蘭夕解決了一些問題,如今除了他們這僅有的幾人以外沒有人知道‘血玉’的下落,這樣自然也就少了不少的麻煩,此法可謂是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不過說到這兒還真得感謝那群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的人,他們沒有將“血玉”落於蘭夕之手的消息傳出去倒是大大有利於蘭夕,畢竟現在不管是江湖上還是朝廷裏都對‘血玉’虎視眈眈,要是讓人知道東西就在誰手裏,那那個人以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這些蘭夕並不是不知道,相反,她心裏十分清楚,但是這樣做畢竟是毀了幾十條人命,即便她已經在這血雨腥風的武林中行走近十載,也早就習慣了江湖人之間的殺戮,但是內心依舊會不忍,她畢竟不是嗜殺之人,就算是手上早已染上鮮血,就算是能夠眼睛不眨一下的結束敵人的生命但她依舊會不忍,所以麵對‘無極七煞’等人的追殺她並沒有下殺手,並不是說她婦人之仁,她隻是不希望自己變得嗜血而已,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隻是想在自己還能自由的作出決定的時候按照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去做而已,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如此隨性,行事不循常理,為人言行無忌的原因。
但是理解歸理解,當事實擺在眼前時,能不能那麼平靜的接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正因為無法平靜的安然接受,所以蘭夕才會在明明理解的情況下任性的放任自己說出那些話,而聰明敏感如墨蘭又怎會不知道蘭夕的想法呢,所以也便任由她去了,人總是會有無奈的時候,偶爾任性一點也未嚐不可,更何況那人是本就行事不羈甚至有時還會有點亦正亦邪的蘭夕呢,她的性子從來都是想怎樣就怎樣,她要怎麼做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著的。
蘭夕見墨蘭隻是清冷的說了那麼一句不禁覺得無趣,努了努嘴,又恢複了一貫的慵懶隨意,嘴上還不忘換了個話題:“昨天晚上落霞山莊發生的事你知道了吧?”
“聽說沈銘天的女兒,素有‘碧落仙子’之稱的沈碧落被人擄走了。”墨蘭無所謂的回答道。
蘭夕見他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不禁挑了挑眉,邪邪一笑,身子靠前,湊到了墨蘭身邊,睜得大大的雙眸閃著黑亮的光帶著絲絲狡黠隔著墨蘭臉上那層薄薄的黑紗直直的盯著清冷而優雅的人,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道:“昨天的虹霞院可是熱鬧得很呢,別說沈碧落,就是其他的那些個美人也都是個個長得國色天香惹人憐愛,況且連玉無痕跟賀蘭寒煙都到場了,你既然也在幽京怎麼沒去?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