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來到會議室門口,差點和那位狀元公撞個滿懷。
“南師弟,第三稿檄文我已經改好了,你幫著看看。”狀元郎就像是完成功課滿心期待先生讚許的童生。
“狀元公師兄,比前兩稿的晦澀難懂好多了,但我建議你在結尾的地方,再加幾句標語式的口號!”南霸拿了支筆,在文稿的結尾處加了三個長框框。
王嗣宗是宋太祖開寶八年乙亥科狀元,到仙界後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修無上仙”,對有些大白話一時理解不透是難免的。
難得是狀元公虛心好學,在改稿的過程當中,已經基本完成千年跨越,他一聽到標語式口號是個新詞,脫口而出:“譬如……”
“打倒仙界敗類毛竹仙!”
南霸在一個框裏填了一句,狀元公立馬就領會了,“我懂了,就是加幾句鄉間地頭的通俗易懂的俚語。”
“對,就這個意思。”
“南師弟,我馬上就改好……”
看到一個狀元郎對自己如此言聽計從,南霸像吸了口仙蜜那般舒坦。
李聖見南霸進來了,抓緊時間在自己壓集之作寫完最後幾個字,“南師弟,過來,過來,您看看這《繩宮放號》怎麼樣?”
南霸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您李聖的詩,我那敢胡亂評判。我是讀您的詩啟蒙的……”
一接過李聖遞過來的詩,南霸一個踉蹌差點沒坐在地上,“李聖……這詩不妥,您怎麼寫白話詩呢?”
李聖哈哈笑道:“這還是你和王師弟的一席話,啟了我的創作靈感,你不是要與時俱進,別把聽眾想的和自己一般高度嗎?怎麼又不妥了呢?”
“狀元師兄的檄文是要讀給市井的販夫走卒聽的,當然要白話一些。您的詩豪放飄逸,透著那麼一股仙氣,那種神奇異采、瑰麗動人的意境早已經被世人所熟悉。您到仙界後第一本詩集,把詩風突然這麼一改,別人會以為這是偽作。到時候想買你詩集的人一質疑,都解釋不清楚了都……”
南霸是又好氣又好笑,還繩宮放號呢?別人會以為是犯人出操了。
“南師弟,那你直吧,我寫那種格式的詩比較好?”李聖一下蒙圈。
“嗯,像《蜀道難》那種的就挺好,繩宮難或仙界難諸如此類的都行。最重要是這壓集之作的風格不能變……如果實在不行,我看把那最新作品《贈南霸》放頁也行。”
李聖豁然一笑,“南師弟,你倒是早啊,想當年溫酒寫就蜀道難,這《神宮放號》可把我憋壞了。”
會議室裏王聖、吳聖還有一大幫文膽級別的古今知識分子都哄然大笑起來。李聖毫不猶豫地把那化大心血寫就的自由體白話長詩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這寶貝哪能丟了呢?”南霸以餓狗撲食的度,把那紙團撿了起來。
看著大家迷惑的眼神,南霸解釋道:“李聖,等您的詩集在仙界出到五、六集賣瘋了的時候,我們再做點宣傳,打點廣告,您李聖在仙界的部白話詩集即將出版行,敬請期待!到那時,嗬嗬,您李聖的第一白話詩《繩宮放號》可就值錢咯——!光您這第一句的‘啊’字至少得值上萬神州幣。”
“聽南師弟一席話,勝讀千年書。南師弟不經商可惜了啊!”王聖感歎道。
“王聖,您過獎了,人界如今幾乎是人人經商,什麼電商微商啊,什麼饑餓營銷、對立營銷啊,種種手段多如牛毛,甚至都把經商提到了‘道’的高度,我這點雕蟲技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看來我們抱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般老觀念早過時咯——”吳聖有如神助又揮就了五張精品羅漢像,放下毛筆感歎道。
“吳師弟,你一下用五張大宣紙,畫的也太快了點,可得給我留幾張,我還有十張南師弟交待的四字幅大字沒完成呢!”
王聖看到一疊宣紙隻剩十來張,一下急了,把所有的宣紙都攬到自己前麵。
“王師兄,我可是一張紙都沒有浪費,這麼多年沒有畫,心中的構圖如泉噴湧,你得擔待點。你這樣可不行,我十八羅漢像,就差三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