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畫聖吳道子到了。”
吳聖和南霸的轎子一到聚緣齋大門口,看熱鬧的馬鐙壘市民紛紛讓開道來……
跨出轎子的吳聖,見聚緣齋門內流出的大水嘩嘩的,哎呀!水量還挺大的,街上的水都已經齊膝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魚,哇,這麼多魚……”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一條條活奔亂跳的鮮活大鯉魚躍過聚緣齋的高門檻,遊到街麵上,市民們再不淡定了,紛紛爭搶起魚來。
“吳道子先生,您可來了,這大水可害苦我了……這壁畫裏的水怎麼會突然噴湧而出?”渾身濕漉漉的胡大雪淌水出門迎接。
“我……”
沒等吳道子開口,門檻那道瀑布突然莫名其妙就停了。
“胡老板,先讓吳聖進去看看再吧!”南霸拉著吳聖進了聚緣齋的花廳。
花廳內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飄移到了井的角落裏,從那壁畫裏還不斷有浪花拍打著,溢出水來。
“吳聖,您再給壁畫畫兩道石磡頭吧!要不然這大水怕是攔不住的。”南霸建議道。
正在不知所措的吳聖,聽南霸如是,著急地大喊一聲:“筆墨侍候——!”
也奇詭,隨著吳聖一聲大喊,蕩漾的一牆浪花全都安靜了下來。吳聖撩起裹腳的長衫,靠近壁畫,寥寥幾筆,兩道怪石嶙峋的河岸把奔騰的大河圈住了。
“多謝吳聖,這點潤筆費請笑納!”
胡大雪一使眼色,一名聚緣齋的夥計托著一個蒙著紅綢布的盤子過來,一掀開,整整十疊厚厚的神州幣。
“哇——!”
圍觀的市民出一聲驚呼。
“多謝胡大老板,我替吳聖收下了。”
南霸隻怕吳聖又出些換酒換肉的客氣話來,搶上一步把盤子接到手裏。
聚緣齋內擁進無數的市民,爭先觀摩那幅夜裏會大水的壁畫。胡大雪著急地站在一條太師椅上宣布:
“各位街坊高鄰,大家請回吧!如果各家有損失的,聚緣齋全包了,明聚緣齋有畫聖吳道子先生的專場拍賣會,歡迎各位蒞臨指導!”
經過這一番鬧騰,渾身濕漉漉的南霸他們回到順風馬車店的時候,色已經蒙蒙亮。
“他姥姥的,看來這胡大雪是個營銷高手,懂得炒作……我們傻了吧唧把三聖的作品當白菜價賣了。不過,幸好我也留了後手,隻和他簽了兩年的協議,要不然我們虧大了。”南霸一邊脫掉濕透的衣服,一邊懊悔地朝唐林昆和王聖、李聖道。
“南師弟,聚緣齋派人送衣服來了。”樓下不知是哪位準仙喊道。
“算他胡大雪還識趣,沒把我們都當傻瓜……”南霸穿著一條四角褲下樓去了,唐林昆和二聖笑得趴在床鋪上直不起腰來。
……
馬鐙壘的馬蜂仙,在最早的那家釘馬掌的鋪開業之前,就已經在五岔口南邊的一棵大槐樹上搭窩修煉了三千多年,以槐樹為中心這方圓一百多裏,就是他的地盤。隨著馬鐙壘的住戶越來越多,他每年可以提成的仙蜜越來越可觀,他的修煉進度大大加,很快就精進到了中仙的“更蒼野”。
最近這幾年,隨著馬蜂仙出錢把馬鐙壘周圍的一些土地全買了下來,越來越多的昆精紛紛投奔到了他的門下,他的實力愈加強大。二十多年前,馬蜂仙攜十盾仙蜜到庭一番走動……庭的堪輿院“順水推舟”允許他在馬鐙壘開衙建府,馬蜂仙的名聲日隆,仙界人送他們這一流派為“大昆流”。
“稟告流主,門外有位自稱是胡大舅子的朋友求見。”一名蜂兵來到後院通報。
停在花園一棵桃樹上吸早汁的馬蜂仙,不耐煩地道:“不見,大清早的……讓他晨鍾響後再來。”
另一枝上的一隻藍閃蝶嬌聲道:“蜂哥,既然是我哥哥的朋友,你還是見見吧!”
馬蜂仙飛下樹來,幻成人形,“既然夫人這樣,就讓他到偏廳候著吧,我去換了官服就來。”
南霸等了足有二刻鍾,才見馬蜂仙出來。
“你是誰?你找我有事嗎?”
馬蜂仙的官帽兩側帽簷加在一起足有一根扁擔長,一話劇烈顫動,模樣滑稽之極。
南霸噗通跪在青磚地上,醞釀已久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回稟大仙,我叫南霸,是胡大雪的生意夥伴,現在遇到不公平之事,求大仙做主啊!”
“即是我大舅子的朋友,你起來回話吧!”
馬蜂仙穿得官服是他自己親自設計的,高領子頂得他下巴很不自在,揚起下巴才能很順暢地話。
“多謝大仙!來得匆忙,一點意思不成敬意……”南霸把十萬神州幣放到馬蜂仙邊上的案幾上後,恭敬地退回三步,微微躬著身體不敢抬頭,一付誠惶誠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