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鍾若因和唐林昆他父親一事時,不知怎麼了唐林昆總覺得有點搞笑,這和有些領導幹部“書法”不怎麼樣,卻喜好到處題字,一等出事,弄得轄區內石屑紛紛鑿掉都來不及。兩事之間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同樣令人笑。能當上領導的人,腦子不可能太笨,但接二連三不斷有人跌倒,可見人啊,保持清醒的頭腦真的太不容易了。
“老鍾,別光顧著哭了,有什麼話抓緊,排練廳上百號人還在等你的笛子獨奏呢?”唐林昆很少見到如此慈眉善目的獄警。
“你們爸爸啊,是我們二監區的名人,那笛子吹得一點都不比專業獨奏演員差,今年五一勞動節一定又是一個一等獎。”
“你們這弄得挺漂亮的,剛一進來,還以為是走錯了,業餘生活搞得風生水起,真不愧是模範監獄。”唐林昆掏出香煙和那警官套近乎。
“爸爸,這就是我在信裏和你的……”唐林昆趕緊往鍾若因身邊靠了靠。
“爸,您好!我叫唐林昆。”
“聽因因,你也在醫院上班?”
“是的,收入還穩定。”
鬼知道,唐林昆怎麼會加上後半句,他偷看了一眼鍾若因,見她正捂著嘴偷笑。
“唐啊,既然因因選擇了你,我相信她的眼光,我希望你好好珍惜……”
“爸,您放心,我會對若因好的,我會照顧好她,請您放心。”
“那就好,我也不多了,因因,婚姻生活最主要的一點,想自己過得舒心先要使對方過得舒心,你記住了嗎?”
唐林昆突然覺得鍾若因的父親跟庭裏那個南霸的口才都不錯,出來的話,很耐人尋味。
“爸,我記住了。”
“爸爸很遺憾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也沒什麼禮物可以送給你們。”
“爸,我和唐林昆什麼都準備好了,什麼都不缺您就放心吧。”
“老尚,我能為我女兒吹上一嗎?她今年國慶準備結婚。”
“吹吧,吹吧,老鍾。”
那個叫老尚的警、察一直在唐林昆他們身邊旁邊,所有談話他都聽得見,很難得的一個通情達理的警、察。
笛子聲在接待室驟然響起,前幾個音符有些呲音,唐林昆老丈人背過身去,一群歡快的“蝌蚪”,就像潺潺的泉水一般從他的手指尖流淌下來,唐林昆從沒有聽到過如此歡快、喜慶、清亮,如此具有穿透力的聲音,真遺憾,這曲調聽上去如此熟悉,卻又叫不出名來。整個接待室幾十號人都站了起來,看著唐林昆的老丈人。他抬高的雙肩甚至整個身體都隨著樂曲在大幅度搖擺著,看得出這是在用全身力氣在吹奏。
鍾若因咬著拳頭,眼淚汪汪聽了沒有二十秒的時間,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轉身跑出了接待室,唐林昆轉身追了出去,才覺自己也已經是滿臉的淚。接待室的窗戶裏繼續傳來熱烈喜慶的笛子聲……唐林昆等到音樂停了,拉著鍾若因進來告別時,老丈人已經轉身走了……
“爸……”鍾若因想喊住他的腳步,但老丈人沒有回頭。
回到賓館,唐林昆在電腦裏搜索了一下,這是一笛子獨奏曲《喜洋洋》,唐林昆和鍾若因再次痛痛快快地流了一回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