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流火,時至正夏。不少帝國南方的商人會把他們那盛產的美味運往酷熱難耐的北方,而想要從南往北走就必定會經過荒嶺。荒嶺窮山惡水,走獸甚多。凡經過荒嶺的商隊,都會請保鏢的傭兵,不然錢貨難保。
“誒,快點走,咱們還有兩天就能出了這荒嶺了。”傭兵隊領頭的老師傅吆喝著,喊這眾人往前走著。
不過正至烈日當頭,而且這商隊一行的,男女老少都有,確實沒法子在走下去了。
又行了一段路,終於,坐在後麵馬車上的一位貴婦人開口道:“停,停,停,我說你們就不能停下來歇會兒啊。”
領頭的傭兵卓卡麵露難色的回頭道:“這荒嶺的路可不好走,我們還是能早點出去就早點出去吧。”
“我說讓你們歇歇,你們就歇歇。你們可別忘了,是我給你們付傭金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卓卡也沒辦法。隻好極不情願的擺了擺手,讓隊伍停了下來然後找了一處陰涼地方歇了下來。
其實每一個傭兵都知道,這押鏢有三不能停。匪徒路霸多出處不能停,窮山惡水處不能停,豺狼虎豹多處不能停。
像荒嶺這地方,三不能停它占了兩個按理來說是不宜久留的。難道作為一個押鏢二十多年的老傭兵卓卡不知道?
不過沒辦法啊,誰讓大金主出門非要帶一個這麼嬌氣的女伴呢。也不知道那天牡丹花下死了,這大金主能不能做個鬼風流啊。
“唉,熱死我了。小雷諾有水沒啊?”
才坐下來,遠滿身胸毛的彪形大漢就衝著遠處一個張開四肢平鋪在草地上的稚嫩少年喊道。
少年聞言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瘦弱的身形已經頗具有一些爆發力,雖然看著十分年輕,不過雷諾跑鏢的次數已然可以和在場的一些老傭兵比肩了。
雷諾拿起身旁邊的水袋晃了晃,衝著那彪形大漢搖了搖頭。“肥大叔,等著我去給你打壺水過來哈。”雷諾拿著水袋就起身準備去找個小溪啥的。
這邊窮山惡水的,雷諾隨便從地上撿起一把衝鋒槍斜挎在肩上,然後身影便消失在了叢林裏。
雷諾雖然是這裏麵年齡最小的一個傭兵,但他卻非常有天賦。按照這邊的土話來說,這孩子賊靈賊靈的。不過雷諾的天賦可遠不止這些,他有著另一方麵的天賦,那就是槍械。
無論什麼槍械到了雷諾手上都能爆發出比平時高很多的戰鬥力,而且雷諾那雙手上就好像有魔法一般,任何快要報廢的兵器到了他手上都能熠熠生輝,如同被槍械修理的大師重新鍛造過一般。
也因為雷諾這特殊能力,傭兵團內平時能省很大一筆武器修理的費用雷諾在這個傭兵團內已然有了吉祥物般的地位。
“唉,我說老煙槍,算算年紀也該送雷諾去上學院了吧。要是運氣好,考個鎧師什麼的可比幹我們傭兵這行的好吧。”
看著雷諾走遠了的背影,傭兵團團長卓卡忽然起身走到一白鬢老者身旁,坐下來對著他小聲說道。
“鎧師嗎?那可是個燒錢的行當啊。”就在卓卡還想說什麼著的時候,老煙槍低頭狠狠吸了一口手裏的旱煙,然後抬起頭慢慢吐出長長一口白霧。“是該給他找個學院念念了。”
“呃。”卓卡歎了口氣,確實是他想多了,雖然雷諾是老煙槍當年撿回來的孤兒,不過這麼多年的闖蕩,老煙槍早就把雷諾視如己出了。
在場誰不為雷諾好都有可能,唯獨老煙槍不可能,老煙槍是真待雷諾如親兒子一般,那怕拚了命也會讓雷諾過的更好。所以縱使這麼多年下來,雷諾也從來沒和老煙槍提過半句想要去大陸學院的念頭。
沒過了多久外出打水的雷諾就回來了,靈活的把手上那個老型衝鋒槍在手上轉了兩輪然後插在之前他取槍的地方。
“給,希頓大叔你的水。”雷諾把手上的水袋丟在那彪形大漢的懷裏,然後便倚著老煙槍坐下來。
“我說老爹,你又在這弄著些沒用的呢。”
雷諾一把從老煙槍手裏奪過那土黃色的羊皮小冊子,據老煙槍說那是什麼修煉鎧的秘法,所以閑暇時間老煙槍總會把那玩意拿出來翻翻,甚至有時還會讓雷諾也跟著那上麵的練練。
不過老煙槍都琢磨這麼多年了,不照樣屁都沒捯拾出來。要不是老煙槍一直拿這玩意兒當個寶,雷諾早都把上麵的羊皮剝下來做個錢包什麼的了。
雷諾一屁股坐在那羊皮冊子上,然後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裏,看著遠處悠閑的眾人,這大中午的烈日過不了多久就會過去了,在等一會兒眾人便可以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