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春已至,紅紅綠綠爭先恐後,或是枝頭打顫,或是隨風搖擺,也有些靜靜躺在樹梢,看似安然不動實然生機勃勃。行人停了腳步,總忍不住卻看幾眼,眼中那份情誼,如同看著自己愛人那般。
此時眺海桃樓遊客絡繹不絕,一片桃林中,立著一幢幾丈高的樓,樓共四層,三層與四層,便可遠眺近海。偶爾或聽到海浪聲,或是自己聯想翩翩揣測出的海浪聲,後者卻更加動人情愫。
飛刀書生仍是一身白衣,好一個英俊的男子,站在桃林中,麵含微笑,但他眼中卻並不在乎周圍的桃林,風吹桃花粉沾身也絲毫不為所動,難道飛刀書生如此不識風月?
但看桃林的另一邊,佇立著一女子,微風偶吹,衣帶漸舞,恰似和枝上桃花爭豔,再看那女子,身材姣好,麵若桃花,麵目白中略帶微紅,到真似一顆桃花,不過那女子眼中風情,更勝桃花,難怪飛刀書生再不去看一片桃林了。
眺海桃樓的主人便是眼前這女子,世人或稱她桃花姑娘,或稱她桃花仙女,關係親近些的稱她清桃,其姓氏門派卻少有人知,但她一雙素手,竟使得出名動天下的八絞手。八絞手是擒拿術裏的一種,天下會使擒拿術的絕不在少數,但能如她這般使得八麵玲瓏一絲不漏,倒真沒有幾個人了。
飛刀書生每年這個時際總要來會一會桃花姑娘。除卻對桃花姑娘的愛慕之情,還想品嚐桃花姑娘的好手藝。桃花姑娘親手釀造了一種桃花美酒,有淡香,入口香醇,一般人可想喝也喝不到。
眺海桃樓隻在周圍桃林開放最盛的時候才向遊客開放,桃花姑娘也隻有此時才會現身在眺海桃樓,別的時間,桃花姑娘真若消失了一般。飛刀書生從不向桃花姑娘打聽她的來處,他怕破壞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
這種默契,不知是情還是誼,但問情為何物,誼又為何物。兩人初次相見,即在這片桃林,往後年年如此,年年情誼增進,卻又道不盡。
相見之時,道不盡情誼,相別之後,空對桃林,卻又空思念,恨未道盡。這是怎麼樣一種情愫,初見?
兩人仍在相視,一青衣女子忽急衝衝闖進桃林,掏出一份密封的信件交給了桃花姑娘。桃花姑娘一雙纖纖細手結果信件,幾眼便將信件上數百字看過,看來也是聰慧過人。桃花姑娘將信件揣入懷中,臉上隻閃過一絲異動,不過立馬又恢複了平靜,恢複那種從容淡雅的笑容。
青衣女子方告退,飛刀書生終於開口道:“我本不該過問,但看你方才神色,定然是有什麼事,但凡要在下幫忙,清桃姑娘盡管開口。”
清桃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但真的沒什麼大礙,隻不過今年你怕是來不及喝上桃花酒了。”
飛刀書生道:“能見清桃姑娘一眼,今年已不枉此行。”
清桃顫笑道:“隻不過美中不足罷。”這一笑,更顯美色,桃花竟為之失色。
清桃笑罷,又道:“公子請便,樓中有陳年美酒,公子可自取自飲,或是吩咐樓中下人亦可,清桃有事,先告辭了。”但見清桃雙手輕拋藏袖,幾步已飛躍而出,片刻不見蹤影。
桃花林中獨留下飛刀書生一人,今年相見,卻又早早相別。但不知清桃姑娘麵色雖帶微笑,但行跡匆匆,究竟不知何事。飛刀書生不禁擔心起來,後又想起清桃武藝卓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隻能自顧回到酒樓,酒樓店夥計知道他與眺海桃樓主人的關係,早已經奉上好酒。美酒雖佳,奈何一人獨飲,終究難解所思。
話說上次采仙師太飲下毒藥和“解藥”,不知是采仙師太真不知嗜心丸厲害,還是心懷寬廣,隻圖暢遊美景,仍是帶著柳如月一路遊玩。人生巧合多,兩人竟也遊玩到眺海桃樓。美景誘人,自然是遊客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