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腳步不曾停下,一輪新日已從東方升起,一輛豪華的馬車,帶著一路飛塵和揚沙,拉著短短的車影,疾馳進銀旗鎮。
阮金的部下在鎮口攔下馬車,翻開車簾,隻稍微打量了一下,又與車中人講了幾句話,便放了行,馬車最後停在了李家院子,車夫停穩了車,車裏走出來兩個穿著講究的人。
其中一名身形幹練,另一名則顯得有些憔悴。
待他們進了院子,院中的家丁都向著那個幹練的人畢恭畢敬地喊道:“老爺!”
原來此人便是李家的主人“李老爺”,他方才與鎮口巡邏的士兵交談,已經得知了馬管家死亡的消息。
丁風這時候也出來了,丁風扮演的是李家的少爺,這李老爺自然也就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但丁風自然不會稱他父親,而李老爺也是知道這點,自然也不會強迫丁風稱他父親,所以兩人隻是相視一笑,淡淡的苦笑。
至於另一名憔悴的年過中年的瘦子,丁風在與李老爺的交談之中,知曉他就是銀胖子,院中家丁皆是不解,明明是個十足的瘦子,為何要稱之為胖子?
銀胖子錢財了打滾了大半輩子,怎麼會看不出來眾人的不解,遂自嘲道:“鄙人曾經,的確是個胖子。”
“曾經”二字,使得眾人猛然醒悟,銀胖子風光的時候,雖然算計錢財,但既有巨額收入,又沒什麼擔憂,自小也是出身巨富之家,所以那時他的確是個胖子,可如今銀胖子成了甕中之鱉,衣著再好,也會隨時失去,所以也就日漸消瘦了。
丁風此刻卻對銀胖子是胖是瘦沒有多大好奇,畢竟他曾經曆過那段昏暗的光陰,自然也不會太在意銀胖子到底是胖還是瘦,這也是他如今與眾不同的地方。
想那日鶴西歸玩了一場獵人與狐狸的遊戲,卻還是找錯了人,不知是何人有此本事,居然能抓到真的狐狸。
此刻李老爺又接手了院中事務,丁風又再次受到了管束,但他卻感到了一絲輕鬆,受人擺布總比擔負著一院子的人命來的輕鬆些吧?也許別人不這麼認為,但丁風卻是這麼想的。
阮金此時也帶了幾名官兵首領進了院子,想必是鎮口巡衛回報的緣故,幾路人馬會和之後,進了內院,商量著明日的舉措,丁風這才明白,他此行是要尋找銀胖子埋在地下的寶藏。
說來也是奇怪,這銀胖子貪得無厭,積累了一大筆奇珍異寶,又害怕別人盜走,於是找上神機門,將收集的奇珍異寶和一部分財物,放在了神機門所擁有的一處荒漠機關內。
但銀胖子既然知道機關的入口,卻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興師動眾帶上這麼多人來取寶物呢?原來神機門擁有的這一處機關,極其玄妙,現在即使是神機門的人也無法輕易進入,當初設計這一機關時,內部機關都憑借一根繩索拉扯著使得機關處於關閉狀態,而一旦有買方願意將財寶放在機關內,待財物全部安藏完畢後,隻需將繩索全部拉出,即可啟動所有陣法機關,尋常的辦法已經不能夠再破除陣法。
當年機關完成的時候,拉出來的繩索竟有數百米長,可見這機關極費財力與物力,不過對於銀胖子來說,錢財並不是大事,他需要的是能夠藏得住寶藏的地方。
若是依照常人的思維,這些寶藏都藏到地下了,銀胖子自己也沒有辦法取出來,那他要這些財寶又有什麼用?但銀胖子並不這麼想,若是他的寶藏,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取出來,那麼那些不知道寶藏入口的人,豈不是更沒有辦法取出來?
這種邏輯非常怪誕,但是當一個人所擁有的東西極大的超過了常規,什麼樣怪誕的思維,都會成為他認為常規的思維。
可是如今的銀胖子,即使請了替身,也還是被抓了起來,誰讓他心思動歪了,動到了不該動的財物呢。
李家院子密商著明日的行動,唐家大院此刻也不清冷,唐連,唐雷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主人位上,而無眉老朽則坐在客位上。唐雷此刻若是不在,唐連絕不敢如此,因為屋中的桌椅擺設,主人位比客人位要高。
唐雷和唐連雖是親兄弟,卻並不知道唐連悄悄的拜了別的師傅。此時的唐家仍是一方大家,因為唐家的家規,是不允許唐家子弟另投他師的,唐家的長師,也不允許私收非唐家的門徒。
而唐連另投他師的消息若是讓唐家人知曉,唐連絕對會收到家規的嚴厲懲處。無眉老朽也是知曉這層利害,這才放下身份,坐在下位,因為相比明日即將發生的事,這些都無關緊要。
唐連此時已道:“弟,那日探子探的消息,李家院子明天就會有所動作,今天我們的人,也看見有一輛寬大的馬車駛入了銀旗鎮,可見車上坐的定然是個重要的角色,對於明日行動一事,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