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耀向後一招手,其餘九名飛鏢客心領神會,和唐耀一起向四周撤離,埋伏在離李家院子更遠些的地方,他們的目的是接應唐連與無眉老朽,暗中出擊,此時就與趕來的官丁交手,自然不智。
阮金此刻是官,自然不必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所以他們自然是不會翻牆進李家大院的,他們客氣的在門口敲門,敲了半餉,李家廚子揉著朦朧的睡眼,不情願的開了門。
金茉和銀茉以及院中幫傭此時也醒了,都出了屋子,這四人雖然從頭到尾都待在李家院子,也知道近日會有事發生,但是馬管家以及其他家丁口風都很好,這四人對於具體的情況卻毫不知情。
那廚子開了門,顯然有些不高興,但見對麵站著的乃是阮金,於是用聽上去還算尊敬的語氣問道:“阮將軍怎麼晚有事麼?奇怪了,今天門丁是不是睡得太死,都沒來開門。”
阮金道:“門丁麼?你們還是繼續睡覺吧,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李家院子交由我們接管。”
“什麼?”廚子聽出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疑問沒有經過頭腦思考就說了出來,他並不是沒聽清阮金的話,要阮金重新複述一遍。
一名官丁顯得有些不耐煩,道:“阮將軍的話鏗鏘有力,你裝糊塗是不是?”
阮金向那名官丁擺擺手,道:“李老爺和馬管家先前曾拜托過我,他們要離開些時日,到時院中交給我們照應。”
那名幫傭四處看了看,和那廚子說道:“果然呢,除了我們四人,其他人都不見了呢。”
所幸那幫傭沒有到院中最裏麵荒廢的屋子裏看看,不然他看見兩個人倒在那裏,豈不要嚇個半死。
廚子仍沒有完全相信,但這些並不是他分內的事,他也不想管太多,揉了揉眼睛,又進屋睡覺去了。幫傭堆著笑臉,和阮將軍打了下招呼,也進了屋子,隻有主屋門口的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還佇立在那,一副等人的樣子。
阮金瞧見了,道:“兩位姑娘也快進去休息吧,外麵天冷。”
金茉和銀茉這才拜謝了阮金,進屋休息去了。
片刻後,一名官丁附耳回報,大意自然是在後院屋中發現了屍體,阮金趕緊帶人前去查看。
阮金進了那荒廢的屋子之後用右手後背探了其中一人喉嚨與手腕,知道這兩人剛死不久,但肯定已經沒救了,遂吩咐幾名官丁將屍體悄悄運出去埋了,又令剩下的官丁守在李家院子,自己帶著三四名腿力不錯的官丁回了驛站。
“二少爺,也不知道鎮裏現在是什麼情況,要不要從密道裏溜進去看看?”
唐雷道:“我相信大哥的能力,更何況有無眉老朽這個助力,你們不比擔心,再說鎮口已經戒嚴,雖然我唐家也是一方大家,地方上的要員,他阮金不好和我們起正麵衝突,但唐家大院此時人員匱乏,沒有精幹人員守住院子,怕也已被暗中監視,還是不要回去了,萬一把密道給暴露了,他們順藤摸瓜,找到我們這裏,可就不好辦了。”
那名飛鏢客連連點頭,也不再多話。
荒漠中的銀旗鎮,在朦朧的夜色下,起了一陣蕭瑟之意,今夜的沙在微風中輕輕飄蕩,撩撥人心,巡邏的人,埋伏的人,思索的人,此刻都不解沙的風情。
也許此刻想聽沙聲的人,已經入夢了;也許此刻想聽沙聲的人,已經在地底下了。
沙在風中飄蕩,風卻鑽不進那深藏的密道,遠方的思念,也被阻隔在兩個世界。
地底下的人,此時小心翼翼的走著,怕一個不小心,觸動了機關,連墳墓都不需要了,就真正的葬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