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諾克當初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腐臭氣息濃重的城堡裏住著的不但是喬維沃家族的人,還是令喬天義、喬莉莎震驚,令整個家族禁止提及的人,早應該死去,骨頭都該爛透的人。
喬威龍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踉蹌走向漆黑的椅子,抖動著身體坐了下來,沒了黑袍的遮掩,側著身很自欺欺人的看向強光映照下的不速來客。暗沉沙啞的笑緩緩而起,枯如幹枝的手伸了出來,似給他自己看,也似讓對麵的人看清楚。
誰說世間的人終有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隻有無知無能的人才要麵對死亡的威脅,而他不但沒有死,還活了幾個世紀,因為他找到了不死的寶貝,永遠也不會死的寶貝。
“你用死人的心入藥,再配上邪惡的咒語!”渺兒輕聲問道,見喬威龍瞬間射來陰冷的目光,渺兒輕笑,她果然猜對了,“哈……你的身體真沒死嗎?你的靈魂呢,在你喝下邪惡的不死藥時,你就將靈魂徹底出賣了,你還有心跳嗎,你還有屬於人的溫暖嗎,人的情感嗎?你什麼都沒有,你隻是一具行走在黑暗中,見不得光的幹屍而已,你有沒有在鏡子前好好的看看自己,看看現在的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真是可憐,你跟傳說的僵屍有什麼分別,你活著就是為了成為僵屍吧!”
“不,不!”喬威龍瘋狂的低吼著,隨即陰冷的笑了起來,活著隻是為了等待,隻是為了報仇,隻是為了飲盡斯亞圖特跟諾克家族的血,隻是為了看著他們失去心愛的人痛不欲生。
“你就這麼恨斯亞圖特嗎?為什麼!”亞斯質問著。
“為什麼?為什麼?哈哈……因為斯亞圖特還有諾克害死我最愛的女人,唯一摯愛的女人,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世世代代不得安寧。”
“愛上自己的親妹妹,不倫之愛,是人都會阻止唾棄!”喬天義清冷的聲音,刺破喬威龍的叫囂。見喬威龍陰狠的眼神射向自己,喬天義冷笑道,“用不著那麼看我,你那些令人惡心的事跡在家族中雖被封殺,卻不是什麼秘密了。逼死了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親妹妹夜夜鬼混,最後有了孽種,我說的對吧!老天真是公平啊,不但讓那個孽種胎死腹中,還讓你的妹妹,那個世上最肮髒的女人得了不治之症,我說的對吧!這都是你們兩個應得的報應!”
“你怎麼知道!”喬天宇震驚的問著。
喬天義不屑輕笑,“我知道的事何止這些!”
“不,你並知道他為什麼恨斯亞圖特跟諾克家族,不是嗎?”喬天宇很肯定的回道,喬天義沒有反駁,這個他的確不清楚,而這不正是他們索要的答案嗎。
在喬威龍陰冷的低笑聲中,喬天宇的話沉沉響起。他們的愛不但無法得到世人的認同祝福,恰恰相反,會被家族唾棄,被朋友鄙視厭惡,可是他們就是愛了,明明知道這是不倫之戀,他們還是深深的愛著彼此,更屬於了彼此,孩子的夭折那是必然,兩人如此親近的血源怎麼可能生下孩子。孩子沒了,女人隨之得了不治之症,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仿佛全身的血液在一天天流失,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看著心愛的女人受著病痛的折磨,喬威龍的心同樣在撕痛著,就算撒盡家產也要治好他這一生中獨愛的女人。敗血症,失血症,癆症不同的醫生竟然給出了不同的診斷,卻沒有一個能挽回那美麗的生命,直到喬威龍遇到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駝背老女人,從那以後,喬威龍不再尋找世上有名的大夫,而是搜索古老的墓地。終於到了醫生的判決日,女人並沒有血盡而亡,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這讓喬威龍更加確信老女人的藥方,鋪天蓋地找尋更陰森古老的棺木。
隨著腥臭烏黑的藥流入女人腹中,喬威龍漸漸發現,女人的身體不再如往日那般溫暖柔軟,女人對他的渴求不再如往日那般強烈,終於在一天夜裏,喬威龍無意間醒來,發現身邊空蕩蕩的,急忙四處尋找,竟然在馬房裏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尖利的屠刀深深刺進了馬的脖子,女人滿手滿身滿臉是血,仍趴在馬的傷處口,大口大口的吮吸著。
看到他時,女人也是震驚的,隨後哭喊了起來。任由女人如何的掙紮鍾打,男人死死的將女人抱在了懷裏,原來這就是換回生命的代價,原來是他親手把自己愛的女人變成了吸血鬼。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女人的症狀有了新的變化,白天不但從不出門,更將樓上樓下所有窗簾關的嚴嚴的,這嫌不夠,命人將窗簾換成了厚實的黑絲絨,隻有到了晚上,她才會走出房間,走到月光下,深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