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
庭院內,三三倆倆的小丫鬟,一個個湊成一群,麵帶興奮,眼裏閃著大大的八卦二字,小聲地說著。
“聽說了,我聽說了。”
“我也是啊。”
“咱家那個傻瓜公子真的好了啊。”
“當然了。”一個手拿著大剪子的小丫鬟,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說道,“今天早上我來院子裏剪樹枝的時候,親眼看到小公子從我眼前過去啊。”
“聽說,小公子現在在老爺房裏呢。”
“你別說啊,我之前以前侄少爺很帥,現在看小公子更是帥啊。”
“就是啊。”
小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興奮的象是打了雞血。
哪裏由得她們不興奮啊,高家本身就是人口簡單,高司馬成天忙得象條狗,而且他從西疆那個戰血淋漓的地方到了朝州這麼一個香軟纏綿的地方,隻覺得混身上下不得勁。西疆的姑娘潑辣起來可以舉起刀來追著自家相公跑了三條街,可是朝州的姑娘打起架來也是隻動嘴不動手,讓這些老爺子們感到分外的沒勁。而高家各位公子娶的妻子都是西疆的姑娘,如果有哪個小丫鬟膽敢跑到自家相公的一畝三分地裏淘氣,不用說別的,打死勿論。
侄少爺是高家的異類,風流倜儻,但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曾有個小丫鬟自恃照顧侄少爺,對外稱了一句是房裏人,第二天就在高府中見不到了。
所以啊,這些小姑娘們雖然勵誌上進,但是卻苦無方向,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出現,要知道方然小少爺之前是傻子,那是個什麼概念,那是不通人事,不解人情,所以啊,隻要在他眼前多繞幾次,說不定啊。。。。。。。
一想起來,小丫鬟們眼前就冒出了幸福的粉紅泡泡。
此時,方然淡定的站在高司馬屋內,嘴角含笑,氣定神清,任高司馬圍著自己轉了三五十個圈,裏裏外外被高司馬打量了一番又一番,混然不知自己已被這些小丫鬟列為重點攻艱對象。
“你真的是我兒,你真的好了?”
在高司馬把自己轉暈之前,終於高司馬放棄了再轉下去,不確定地問道。
“我是好了,但是是不是您的兒子嗎?”方然摸了摸下巴,玩味地一笑。
“荒謬,你怎麼會不是我兒子。”高司馬自鼻子裏哼了一聲,頭一次在方然麵前端起了父親的架子,喝道。
“可是據我所知,我是您生的,但是還算不上您的兒子啊。”方然漫不經心地兩手一攤,完全沒有將高司馬的怒意放在心上。
“你說的是什麼胡話!”高司馬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什麼叫我是您生的,但還算不上您的兒子,難道除了生下他,還得辦個儀式才行嗎?
“不過,儀式?”高司馬的臉慢慢地沉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一夜之間脫胎換骨的兒子,慢慢地坐了下來。
方然身著一身淡青色的道袍,輕抿的嘴角,頭發上向上挽起,不著任何玉飾卻別出心裁地用一根桃木發簪別住了頭發。一股淡然的疏離之氣縈繞在方然的四周。
這個孩子?
高司馬將身子輕輕的倚靠在靠背上,右手輕輕捋了一下胡子,眯起了眼睛,細細琢磨著。這個孩子生而癡傻,現在一夜之間突然宛若常人,究竟是什麼原因?高家祖宗顯靈了?朝州風水太好?還是什麼孤魂野鬼作祟?
一想到祠堂外發現的兩株死去的槐樹,竟然流出了殷紅的血液,朝州城裏的風言風語。高司馬眼神一凜。如果是其它還好,但假如真的是這個孩子被什麼邪靈附體?
方然的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自己這個便宜爹啊,真的不愧是久經沙場,腦洞不說開的不夠大,但是也確實是離答案不遠。自己說不上是方然的真體還是附體。
想到這裏,方然眼角浮起一絲嘲諷,不論高湛說的再好聽,也掩蓋不了高司馬隻將方然當成累贅這個事實。
方然雙手一揮,嘴角輕抿一絲笑意,風清雲淡地笑道,“怎麼爹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啊?”
“哪裏啊,哪裏啊。”高司馬哈哈一笑,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說道,“我知道了,我兒是不是指上族譜一事啊?”
“不錯。”方然笑著點了點頭,“未上族譜也算不上是您的兒子。”
“哈哈,我兒太多於憂慮了,你是我親生的又怎麼會不是我的兒子。”高司馬站直身子,幾步走到方然身邊,親熱地拍了拍方然的肩膀,“族譜一事確實是因為當初我與你娘有過協定,將你過繼給母舅的。所以啊。。。。。。。”高司馬打了個哈哈,接著說道,“現在呢,好說好說,既然我兒已經清醒過來,我會馬上與族中長老商議,開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