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順著指引望去,瞧見那裏確實有個影子,紋絲不動,大概是在沉思。
他扣了兩下吧台,對服務生:“把你這裏最好的酒給我拿一瓶。”
“唔,它的價格可不便宜。”
鄭飛沒作聲,把一枚金幣按在吧台上,問:“夠了嗎?”
“夠了!”足足賺了一半的差價,服務生難以掩飾狂喜,去酒櫥翻找一番,拿出一瓶紅葡萄酒,道:“這是法蘭西的特產,拉菲古堡的紅酒,這酒很嬌貴,喝的時候手不能接觸杯壁,那樣會影響口感”
“我知道怎麼喝。”鄭飛接過酒,闊步走開。
來到隔板後,隻有一個人坐在桌前喝酒,桌上有兩盤鹽焗豌豆,一碟兔肉,已經快被吃光。
昏暗的油燈下,此人靠在幾近散架的椅子上,端著空酒杯,呆,偶爾會從盤子裏抓兩顆豌豆,塞到嘴裏繼續呆。
在他的胸前,掛著一枚看不清形狀的勳章,被他擦得很亮,全身上下隻有它值點錢。
長相,怎麼呢,如果不是亂蓬蓬的頭髒兮兮的衣服,好好洗個澡打扮的話,去好萊塢拍電影不成問題。
至少,那孤傲而冰冷的眼神,是誰也比不了的。
而這眼神卻讓鄭飛覺得似曾相識,殺手、雇傭兵,等等等等。
由於此人的存在,氣氛有些微妙,外麵歡呼喧鬧不止,裏麵確實冷冷清清,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誰都不話,誰都不覺得尷尬。
這時,服務生端著個盤子來了,對鄭飛笑道:“先生,您剛剛點了那款酒,這是贈品,特色烤羊肉。”
聞見羊肉的誘人香氣,鄭飛這才感覺到了些許餓意,道:“再給我來個西班牙火腿,兩份海鮮湯。”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放下盤子,離開,再次剩下他們兩人。
大概是被香噴噴的烤羊肉吸引,那人幹咳了幾聲,用他那低沉的嗓子:“你應該待在外麵向台上的性感舞娘灑錢,等她表演結束後和她去房間玩到亮。”
“那你為什麼不去呢?”鄭飛坐下。
“嗬,你是想故意羞辱我麼?因為我沒錢,你滿意了麼?”他憤憤道,手指捏得咯咯響。
火腿和海鮮湯來了,鄭飛示意服務生把它們端到那桌,自己也走過去,坐到那人麵前。
“你想幹什麼?”那人把垂涎的目光從火腿上移開,無法控製地咽了口唾沫,不解道。
“一起吃。”著,鄭飛笑了笑,隨後拿起割肉刀切下幾塊又酥又嫩的火腿肉,放到他的盤子裏。
那人本能地抗拒著,搖頭道:“不,我不要。”
“為什麼?”
“我不接受別人的施舍,這是騎士的尊嚴。”罷,他把最後的幾顆豌豆塞進嘴裏咀嚼,抵擋饞意。
西班牙火腿,這道在西班牙葡萄牙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大餐,他每年聖誕節都會垂涎,但由於價格太昂貴,從來沒享用過。
養尊處優的人永遠都無法想象,美食對饑一頓飽一頓的貧民誘惑力有多大。
鄭飛皺了下眉,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要施舍你,而是想和你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