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心翼翼地繞著泥潭行走,生怕弄髒了自己的名貴馬靴,每走幾步,她就招招手示意“督查官”們快快跟上,盡快離開這群渾身散著惡臭的勞工。
更確切地來,是奴隸。
鄭飛的目光停留在奴隸身上,由於長年累月的曝曬勞作,他們的皮膚已是黝黑,身上有很多處裂紋,觸目驚心,泥漿濺灑在他們的臉上、脖子上、後背上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隻有眼睛是幹淨的。
他們的眼神,清澈而炯炯有神,像是從來沒受到過世俗的紛擾,孩童般的。
他們活得單調,活得勞苦,卻懂得苦中作樂。
比如隔一陣子就喊上兩句哈利路亞,抽空開個玩笑,互相交流曾經聽過的神話傳。
當鄭飛一行人經過時,他們抬起頭來,納悶地盯著每個人看,直到他們走進木屋裏。
斯嘉麗來到櫃子前,翻找了一會兒,拿出個厚厚的本子,搖了搖,笑道:“這是賬簿,記載著上個季度的產量,清點一下嘛?”
鄭飛注視著她美麗的大眼睛,笑著:“不用看了。”
她撅撅嘴,望向捂肚子裝不舒服的阿瑞斯,道:“督查官,要看看嘛?”
阿瑞斯擺擺手,嘶了一聲,應道:“聽我弟弟的,他不看就不看。”
“好的啵~”她衝鄭飛眨了下眼,道:“那我們就走吧,我可不想和那群髒兮兮的賤民待在一起,下一站,牧場。”
離開金礦,翻過個山坡,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場,身後的哈利路亞聲愈漸稀薄,直至完全消失。
風,掠過嫩綠的草尖,吹拂著人們的心扉,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躺下,嘴裏叼棵嫩草,閑適地憩片刻。
蔚藍色的空一望無垠,在遙遠的地方,和牧場的邊際完美地銜接起來,再配上黛綠色的山脈,瞬間入畫。
遠遠望去,隻見在牧場中央,搭著一排長長的牛棚,擠奶工提著個桶,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有節奏地擠出新鮮的牛奶。
這群年齡不到二十歲的女工們,很的時候就隨父母來到這座島上,滿十六歲就會被送來牧場,要麼擠奶要麼學做奶酪黃油,總之,不能閑著。
水手們迫不及待地跑去享用鮮牛奶和黃油麵包,順便撩撩漂亮的金姑娘,鄭飛則是找地方給酒壺加滿葡萄酒,然後坐到了一處生長著鵝黃色花朵的土坡上,斯嘉麗也在那。
見他來了,斯嘉麗鬆開擰起的眉心,笑道:“我有個問題。”
“請。”他風度翩翩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個騎士喊你弟弟,可是為什麼你是黃皮膚?”
“因為我們是同父異母。”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有個問題,他是你們的長官,為什麼很多事情都聽你的呢?”
“哈哈,這趟回裏斯本之後我就要晉升了,到時候我就成了他的上司。”
他精湛的演技,讓斯嘉麗沒能看出什麼破綻,她聳了聳肩,便不再多問了。
他笑笑,掏出望遠鏡,坐在這裏能清楚地看見遠方山上的樹,甚至是樹上的猴子。
斯嘉麗歪頭,打量著這個圓筒狀物體,頓了一會兒,好奇道:“這個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