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聖地亞哥是個富於正義感的男人,有著許多優秀的品質,最可貴的一點,他對鄭飛很忠誠。
不過,他有個最致命的缺點——
呃,不是好色是太容易相信別人,當初在亞特蘭大碼頭的酒館,鄭飛隻是給他畫了張大餅,幫他設想了一下未來,他就義無反顧地悶了整杯烈酒,乖乖跟著鄭飛做事。
思想單純的人,太容易被騙。
所以,萬一有用心險惡的人想利用他,簡單得很。
色漸暗,轉眼間,夜幕已悄然降臨,灰暗的夜空下,十艘大型護衛艦,擺出一字陣型,以最大度奔向獵物。
布拉德躺在甲板的搖椅上,悠閑地瞧著那一彎月亮,和鄭飛在做同樣的事情——喝酒。
隻不過他是用嘴喝,鄭飛是用傷口喝。
在下午的爆炸中,鄭飛的胳臂被崩飛的碎石劃出一道血口,此時,他正拎著酒壺,每隔一段時間就往傷口上灑幾滴,用這短暫的刺激,來時刻保持神誌的清醒,而且,酒精能消毒。
距離,不到兩海裏。
烏雲,遮蓋住了那彎月亮,也遮蓋住了漫的繁星,使得本就黑漆漆的海麵,伸手不見五指。
身處無邊的黑暗之中,難免會心生恐慌,隻有船槳拍打海水的響聲,能讓人們在這恐慌中找尋到些許慰藉。
之前,借著月亮投下的微弱光芒,還能依稀辨認出那艘巨大的意大利戰艦,現在,連影子都摸不著了,隻能憑著感覺前進。
海麵上沒有一絲亮光,估計就算目標近在咫尺,也不一定看得見。
鄭飛從瞭望塔上心翼翼地往下爬,熱氣球也在剛黑時就給收回來了,觀瞄手凍僵了已經,在船艙裏烤火。
站在船舷邊,聽著海浪的拍打著船身,鄭飛瞪大眼睛極力想看到除了黑色以外的東西,但始終沒能如願。
現在才覺得,是時候想辦法弄出探照燈了,不然像這種氣,完全看不見前行的海路。
咚咚的腳步聲,有人在向這邊跑,但不知道是誰。
“船長,要不點燈吧,防止過路的漁船撞上。”是漢斯的聲音。
這個提議,讓鄭飛很糾結。
點?那樣會暴露給布拉德,那個老狐狸肯定會立馬調整航向躲得遠遠的,重點是根本不知道他會往哪跑。
不點?但撞船確實是件麻煩事。
他吸了口氣,垂頭仔細斟酌,思索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驀然,一道亮光,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遠處,大約一海裏的位置,無數盞油燈幾乎同時燃起,它們的光芒,照亮了意大利戰艦的輪廓。
那是遠洋船專用油燈,個頭比較大,分別安置在船身的各個部位,之間用蘸了油的麻繩連接起來,隻需要點燃其中一盞,就能迅帶動所有。
在黑漆漆的大海上,它們產生的亮光,幾海裏外的人都能清晰辨認,這樣便能有效降低撞船的風險。
布拉德也怕被撞,況且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一海裏的地方,有隻龐大的護衛艦隊在逼近,上百門艦載火炮正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