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日月如梭,一晃眼,很多過去了。
沒有人記得到底過了多久,唯有那常年生長在海崖邊的翠木,愈漸泛黃,宣示著季節的交替。
這清晨,一聲高亢的鳥啼掠過空際,像是忽然紮破個氣球般,終結睡眼朦朧的靜謐。
微微的,鄭飛睜開了自己惺忪的睡眼,打了會兒盹,從睡夢中醒來是那麼不舍。
抬眼,他看向窗外,隻見朝陽從遙遠的地平線冉冉升起,水相接,留下短暫的永恒。
秋是涼爽的季節,一夜過後似乎有些冷,於是他穿上了久違的大衣,精幹而帥氣,對著銅鏡照了幾下,滿意地勾起嘴角。
早餐是煎鱈魚,牛奶,外加兩片鬆軟可口的麵包。
快速吃完,他跨上那匹唯一的英格蘭純血馬,叫上聖地亞哥等人,去各處巡視一番。
坐在馬鞍上,他們有有笑地來到了海邊。
海水湛藍,不及空高遠,卻更加廣闊神秘。坐落在海岸邊的是一片巨大的建築群——造船廠。
幾個月來,在數千名工匠的齊心協力下,造船廠已初見雛形。
這是當今時代最大的造船廠了,足以複製克裏斯汀號那樣的巨艦,組建戰略艦隊什麼的,隻是時間問題。
望著腳下這番恢弘的景象,鄭飛欣然一笑,這時聽見身旁聖地亞哥問。
“船長,我們什麼時候再次啟程?”
“想走了嗎?我看你挺享受現在的生活。”
“才不是呢,停下來才發現行走的意義,以前我永遠都不知道第二會發生什麼,我的生命裏有著無限可能,時時刻刻都充滿著激情,前方總有更精彩的事物在等待我。而現在,我閑的骨頭都疼了。”
驚訝在鄭飛眼中閃過。
鄭飛偏頭,凝視著聖地亞哥略顯鬱悶的臉龐,停頓片刻,笑稱:“你變了。”
同樣是停頓少頃,聖地亞哥認真道:“我變成了我想成為的樣子。”
鄭飛默然點點頭,為他高興。
隻是,他聽到了一個問題。
“你變了嗎,船長?”
聖地亞哥注視著他,眸子裏透出些許深長的意味,如同惋惜、懷念。
他怔了下,習慣性地摘下腰間的酒壺,遞到嘴邊卻發現不想喝。
他想抽支煙,但沒有煙。
神態彷徨的他,將視線定格在那群於空中盤旋的海鷗身上,目光專注,輕輕歎出一口氣。
“我不知道。”
他。
“你在逃避。”
聖地亞哥不依不饒。
“是的。”
“你比以前少了很多激情。”
“是的。”
“你變得不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