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我們交往吧。”莊行雲一唱完,就對著我大聲喊道,將我從迷思中拉出。
我麵無表情地衝著他的方向說:“聽你唱,還不如直接去買五月天的CD聽。”
“笨丫頭,五月天是對著全國人民唱,而我是唱給你一個人聽!這能相提並論嗎?”
“我是唱給你一個人聽”這句話,令我的心弦為之一顫。這是多麼奇怪的感覺,以前不乏男生向我示愛,情書,鮮花,短信什麼形式的都有,可從來我都是心靜如水。
“笨丫頭,明天我們開始正式約會!”他鏗鏘有力地宣布。
“莊行雲,你這個……”還沒等我發火,院外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將我打斷,聽上去比我還憤怒。
“雲哥,她是個瞎子,是個殘廢,你為什麼要喜歡!”
“章小錦,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欺負若曦,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痛就痛,你以為我現在就活得很開心嗎?”章小錦聲嘶力竭地大吼大叫:“你是我喜歡的男生,她不過是一個外來的小瞎子,憑什麼得到你的愛?我就是要欺負她,我希望她現在就去死!”
“啪”一聲,接著是章小錦不可思議地低喃:“行雲,你居然為了她打我?”
“我莊行雲從來不屑打女人,可就你這副德行,我打了還嫌不過癮,你別逼我使用更激烈的手段!”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從一次對現實的逃避,又被卷入另一場無妄的感情之災。
麵對眼前這一男一女,我冷淡地說:“你們的戲演完了嗎?如果演完了請離開這兒,沒人想觀看。”
我漠漠地轉身,身後的章小錦還在嘶吼:“夏若曦,我把你當自己的朋友,你為什麼要搶我喜歡的男人?”
“首先,你從沒把我當你的朋友,和我交往隻是為了突顯你的優越感。其次,你的男人不用我搶,如果他是你的,我搶也沒用!”這次我再也沒理她,隻對站在我身邊的幾個下人說:“以後,不要再放這個女生進來,她不是我的朋友!”
第二天,莊行雲就將我從外婆家拉了出去,說要讓我對他全方位的了解。可我沒想到,他帶我去的居然是他的學校。
“呦,行雲,哪來的漂亮妹子?”迎麵走過的同學開口第一句話幾乎一樣。
“我……妹妹。”
因為之前和他三令五申過,如果他敢對外宣稱我是他女朋友,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聽他咬牙切齒愣是擠出最後兩個字,我的心情忽然變得很暢快。
許是怕我在家悶壞了,在長輩麵前表現得彬彬有禮的莊行雲得到了大家的好感,所以家人很放心地將我交給了他。
“行雲,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你妹妹介紹給我唄。”遇到幾個厚臉皮的,會加上這句調侃。
“滾!再敢動她念頭,朋友沒得做!”他的回答總是簡單粗暴。
“切,小氣鬼!”
等人一走,他就氣呼呼地對我說:“別理這些人,一群好色之徒!”
“那是不是連帶著也別理你啊?”我若有所思地說。
“你……,”他忽而貼近我,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承認,你是我的女朋友!”
“切,你一天到晚不想著好好上學,滿腦子都是這些情啊愛的,有意思嘛!”他今年才十九歲,高三學生。
莊行雲失笑,“小丫頭說教的口氣怎麼像我小姑?”
我衝口而出:“怎麼不說我像你媽的口氣?”
他靜默了一會兒,聲音明顯低落下去,“我爸媽五年前就離婚了,我跟了父親,不過他……,現在我和小姑住在一起。”
聽他這麼說,我也沒了捉弄他的心思,隻是淡淡地說:“莊行雲,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可憐你,人比人,誰都有比對方慘的一麵。”
他忽然捉住我的右手,按在他年輕滾燙的左胸口上,立誓般認真地說:“夏若曦,感覺到我的心跳嗎?我以自己的心髒起誓,這輩子愛你逾己性命!”
我頓時像被人點穴似的怔在當場,心跳卻如小鹿亂撞,對這種從未有過的悸動,我感到彷徨失措。
“你一個二十歲都沒到的小屁孩,懂什麼是愛?”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我隻得用冷嗤一聲來譏笑他。
他倒像並未生氣,隻用鄭重無比的口吻說:“有的人要用一輩子去磨合,有的則一眼就命定終身。夏若曦,你就是我一眼認定的人,不過你看不見我,我同意配合你慢慢磨合。”
我臉上的溫度冷了下來,聲音也透著寒涼,“你也知道我看不見,這輩子也許我就隻能做個瞎子了,不能讀書,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能融入社會,這樣一個廢物,你準備拿來做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