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怪癖!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乖乖地側身躺到了他身邊。
“再過來點。”他左手掛著點滴,右手將她裹緊在自己胸前。
起先她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身邊,睜大著眼睛盯著藥水瓶,到後來因為暖和的胸膛,靜悄悄的環境,再加上最近的殫精竭慮,她很快就睡熟過去。
她細微均勻的呼吸聲從他下巴處傳來,似一根輕柔的羽毛劃過他的心尖,隻覺得歲月靜好如斯,即使在醫院這樣的環境,也美好得讓人沉迷。
她一覺醒來,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大驚失色。“藥水呢?”
“早掛完了。等你這小懶貓睡醒,我的血要倒流三升。”頭頂上是他捉狹的聲音。
她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說照顧病人的人,卻比病人休息得還要好。
幫他清理完後說道:“你現在隻能吃清淡的早餐,我出去看看,有什麼事自己打鈴叫護士。”
她下樓出了醫院,周圍早點不少,可惜看上去都很粗糙,而且不像很衛生。
他的口味很刁,再加上昨天疼成那樣,她不敢再冒這個險。
記得他推薦過“錦春”的早點不錯,有次還特地早起去買來給她吃。
想到這,她招手叫了部出租車前往。
將近一個小時,楚嶔崟才趕回醫院,隻怪“錦春”的生意太好了,讓她排隊等了太長時間。
她正要伸手推開病房門,就聽見一個異常熟悉的女聲輕柔地說:“阿翰,這個養身粥是我特地去‘何盈記’買的,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品嚐他家的早點。”
“謝謝。”
“你自己吃方便嗎?還是我……”
“不用,我可以。”
她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謝仕卿將他扶著坐起,體貼地在他身後墊上枕頭,然後拉起小桌板,將保溫壺裏的粥盛進小碗,遞過去給他。
左斯翰是真的餓了,坐等右等楚嶔崟不來,怕催得她太急惹她煩,於是也沒多想,端起桌上的碗吃了起來。
“看你,吃這麼急,這裏都流下來了。”謝仕卿抽出紙巾,伸手在他下巴上輕輕地擦著。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肩上,落下一片溫暖的光暈。她身著一件簡單的淡粉色套頭毛衣,肩上搭著一條同色的披肩,下身是黑色修身打底,褲,眉眼溫婉,安靜地注視著床上的男人。
左斯翰沒有推開她,隻是說了一句:“我自己來。”
“你現在手不方便,別和我客氣。在英國,你不也同樣照顧我麼。”她擦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再來一碗?”
“嗯,好。”他應了一聲。
楚嶔崟眼睛幹澀不已,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看下去。拎著手裏的打包盒走向護士前台,問道:“我剛去‘錦春’買的早點多了,你們誰沒吃早飯的拿去吃。”
小護士一聽,別提多高興了。“謝謝左太太,我聽說那家的早點特別好吃,不過一直沒口福吃到……”
她笑了笑,沒有再進病房,而是選擇直接離開。
謝仕卿前腳剛走,左斯翰就立即打電話給了楚嶔崟。“老婆,說好的早餐呢?”
“不好意思,我想到公司還有很多事,所以就直接去上班了。你的中飯和晚飯我有叫桂嫂在做,她會送過來,不過如果你不需要,就不要勞師動眾讓人再跑這一趟。”
“什麼叫我不需要?”聽了她的話,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話陰陽怪氣的,到底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她不再聽他往下說,直接掐斷了電話。
那端,左斯翰氣得不輕。明明自己是個病人,她倒好,作為妻子不僅不鞍前馬後地照顧,還拿話膈應自己。不得了了!
陸思遠進病房探望他時,正對上他鐵青的臉色。“怎麼了這是,氣色這麼差?用了藥反而感覺病情加重了。”
他沒好氣地回答:“看來你給我用的是假藥!”
“誒誒,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會毀了我醫院的名聲!”
“有你這沒節操的院長,醫院早就沒名聲可言了!”
“臥槽,老左我哪兒得罪你了?一大早的來探望你,被你兩句話說得我都想吐血!”
正這時,小護士走進來,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情況,為了緩和氣氛,忙插進話:“左先生,您太太真客氣,請我們吃了‘錦春’的點心,味道真不錯!”
左斯翰一愣,好像明白過來什麼,忙問:“她是什麼時候給你們的?”
“大概一個多小時前吧。哦,就是在一位小姐來探望你之後,她在病房外站了會,就把早點給了我們,當時我們還納悶來著,後來看她急衝衝地走了,估計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