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不會遊泳，在水中掙紮，冒出頭來急喊：“救命！”沒喊幾聲，便消失在水麵。
楊春鎖奮不顧身，一頭紮進湖中，借著月光在水中尋找。可水太深了，不見任何蹤影。她出來透口氣，再次潛入水中，直入水底。在一片汙泥邊，她看到了林珊蒼白的臉，但她已沒有動靜，怕是嗆水太多，沒了呼吸。
楊春鎖一把拉住林珊的手，奮力向上遊，直到露出水麵。她大口呼吸，將林珊推向小船，用盡全身力氣將其推了上去；她自己卻體力不支，趴不動了，隻好一手搭著船沿兒，一手拍水，暫且休息片刻。但時間有限，如果不立刻將林珊體內的水排出，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再次，楊春鎖用盡全身力氣翻上小船，迅速擠按林珊的胸口，不時為她人工呼吸。經過一陣搶救，林珊總算吐出一口汙水，活了過來。而楊春鎖體力耗盡，癱軟地躺在船頭。
良久，圓月西沉，湖麵上靜得可怕。林珊恢複了意識，慢慢坐起身，看著楊春鎖蒼白的臉，關切問道：“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楊春鎖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事，你總算醒了。我們把船劃向湖岸吧，這裏水汽太重了，我有點冷！”
林珊點頭答應，拿起船槳搖開。但她沒經驗，搖了十幾分鍾，船還是在原地打轉。楊春鎖漸漸恢複了體力，接過船槳，責備道：“你呀，這麼笨，連船都不知道往哪兒搖！”
林珊嘻嘻笑道：“姐姐聰明，竟然冒死救我。水那麼深，你找不到我怎麼辦？”
楊春鎖歎道：“唉，這也許就是我姑父所說的造化吧。白天你火場救我一命，夜裏我水中救你一命，我們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林珊調皮地反駁道：“不對，這叫你欠我一個人情，又還我一個人情。哈哈，你說，咱倆是不是特有緣？我們六七個跳舞的，你怎麼偏偏選上我？是不是我長得漂亮？”
楊春鎖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呀，真不害臊！你有我長得漂亮嗎？我就是看你長得有點像韓國明星張娜拉，就衝著你這張臉才選的你。但你可別臭美呀，要是沒這張臉，我說不定就找別人呢！”
二人打趣地說著，將船搖到碼頭，悄悄離開大明湖畔。她們找了一家賓館，衝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恢複體力。無聊之際，楊春鎖好奇地打聽林珊的身世。
林珊則有些不快，但還是坦誠相待：“姐姐，要說我家呀，可就沒法跟你比嘍！太窮，實在是太窮了。毫不誇張地說，我們家一年吃上一次肉就不錯了。我有個姐姐，初中沒畢業就輟學打工，在縣城裏的一家服裝廠上班，每個月一千塊錢，你說慘不慘？但更慘的是我媽，在我還沒記事的時候我爹就死了，她一手把我們兩個拉扯大，也沒有再嫁過別人。後來我姐找個對象結婚了，可沒過三個月，我那姐夫就出了車禍，直接奔閻王爺報到了，沒辦法，我姐又回到我媽的身邊。我媽很迷信，找了算命的說我家不能有男人，即便有了男人也都得被克死了。這不他媽詛咒人嗎？可也是啊，人家說的還就是準，家裏無論養什麼，隻要是喘氣的必須是母的，就連養隻雞也必須是母的，因為弄一隻公雞活不了。你說邪門不邪門？看著媽媽和姐姐那樣受罪，我本來打算輟學不上了，但沒辦法，我太他媽喜歡舞蹈了，我就不信，非要家裏出錢我才能上大學嗎？於是我豁出去了，到處給人跳舞，見人就跳，不管他喜不喜歡，隻要給錢就行。這一路走來，可算是吃盡了苦頭。有一次啊，一個男人看上了我，說隻要我陪他睡一宿，他就給我一萬塊錢。我一聽就火了，你說老娘是那種人嗎？尤其是男人，見了就發火，沒等他說第二句話我就給了他一記耳光，還揪著他的耳朵找了他媳婦，讓他嚐嚐苦頭。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