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的用途極為廣泛,稱之為千用材料也不為過。特別是在即將迅速發展的汽車、無線電和電力工業中,它將被製成插頭、插座、收音機和電話外殼、螺旋槳、閥門、齒輪、管道;在家庭中,它出現在台球、把手、按鈕、刀柄、桌麵、煙鬥、保溫瓶、電熱水瓶、鋼筆和人造珠寶上。
隻有知道酚醛塑料潛力的人,才會知道,它將在數年或十數年後出現在現代文明的每一種機械設備裏。所以,陳文強既然已經提前六年發明了塑料,事實上就已經掌握了一道財富之門。
盡管會因為設備、技術、工人等條件的限製,建起的化工廠的產量也無法壟斷全世界的使用,但在專利保護到期的二十年時間裏,他會采取各種手段,將其利用到極致。
而在大阪博覽會上,天廚味精和酚醛塑料都是具有獨立知識產權的產品,就連服裝玩偶也是創新超前的,成為中國館的最大亮點,當之無愧。甚至引起外國商家企業的關注,也並不意外。
金河和趙維駿議論著走了過來,他們還在為新藥讓日本細菌學家秦佐八郎占了便宜而感到不甘。兩人都剪了辮子,金河倒無所謂的樣子,趙維駿有時還顯得多慮,擔心老爹趙海鎮的責斥。
“有失有得,倒也算不了什麼。”陳文強笑了笑,對王卓然、金河等人說道:“不過是在新藥的研製發明中將其列為重要助手,並給予他此藥在日本的獨家代理銷售商身份。一是名,二是利,被咱們用名利打倒了,又有什麼不甘心?再說,沒有他的實驗證明,新藥的問世還要多費周章。”
“不用他,在中國要找試藥的還不是一抓一大把。”金河對此不以為然。
見趙維駿也是理所當然的表情,陳文強不由得沉吟起來,好半晌才有些低沉地說道:“你們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還是要珍惜人命。在東京的時候,你們也聽到了很多有關國家、民族的言論。不管你們怎麼想,現在我說一個最簡單的,要提高民族尊嚴,最基本的便是把人當人看。否則,談何尊嚴?”
把人當人看,似乎是病句,又似乎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在中國的曆朝曆代,又有誰能做到?現在再到以後,無論是滿清政府,還是革命者,以及紛繁登場的軍閥、政客,嘴上不說,可在行動上卻依然沒有底層的百姓放在眼裏。
不管是縱兵燒殺,還是凶惡屠戮,幾乎就沒有人被追究罪責,甚至根本就無人提到追究罪責。普通百姓死多少,似乎都無關緊要,都跟政治家們無關,隻要利益、權勢合適,他們甚至可以去讚頌屠殺者。
比如張勳,製造了南京屠城事件,一樣是高官厚祿;而且其失勢後能安享晚年,死後還有不同政治立場的名人,包括孫中山都對其孤忠大加讚美,而對南京屠城中死難的數千無辜者視而不見。
陳文強未必知道得這麼多,這麼深,但現實社會的殘酷已經向他展露無遺。底層民眾的麻木不仁、缺乏覺悟,難道不是長期被忽視、漠視所造成的心理扭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