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陳文強揶揄地看了李準一眼,笑道:“是否開戰還不好確定,但準備是要做的。如果嚴陣以待能夠遏製葡人的野心,那豈不是更好?”
李準一翻眼睛,哼了一聲,說道:“南海巡航時本官便做好了與英法兵艦作戰的準備,現在更不要說小小的葡萄牙了。不過——”
“不過卻要在萬一開戰後,由本官承擔責任。”陳文強淡淡一笑,說道:“沒問題。朝廷或者袁樹勳能處置你,對我嘛,嘿嘿,我是一點也不怕的。當然,既然要我承擔責任,那就把所派艦隻和水兵的指揮權給我,讓他們暫時歸水警建製。”
李準有些驚訝地看了陳文強一眼,然後搖頭歎息道:“擅長揣測別人的心思,或許是你能夠無往而不利的武器。但兵凶戰危,朝廷對洋人又以妥協忍讓為主,你也不要任性蠻幹,惹出大禍端啊!”
“大禍我也不怕。”陳文強半真半假地笑道:“朝廷要辦我,我便投革黨去,相信會很受歡迎吧?”
“這話可不要亂說。”李準全當陳文強在開玩笑,倒是好心地勸道:“有理有據,還要有節製,再發動輿論支持,朝廷也不會輕易處置於你的。何況現在的廣東,還不全靠你,還有吳祿貞,才能維持著不被亂黨攻入?所以,這個時候更不會輕動於你的。”
“嗬嗬,開個玩笑。”陳文強隻是略加試探,看李準的樣子便知道幾乎沒有人懷疑他會與革黨有牽連。這樣的思路也沒錯,產業鋪得到處都是,權力、官職也令人滿意,怎麼會去幹掉腦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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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陳文強、複興會,以及中華革命黨,還有滿清朝廷,現在都在拚命地聚斂、積攢資金,以便壯大實力,擊敗對手。
相對來講,雖然清廷還是偌大中國的統治者,但財政壓力卻要更大一些。原因很簡單,背負著巨額外債,推進新政亦需要巨量資金。編練新軍更不用說了,一鎮新軍連裝備帶維持費,每年便要三百多萬兩。再加上官員貪汙腐敗成風,辦事效率低下,更是浪費了大量的錢財。
西南戰事一起,清廷在短時間內消滅亂黨的企圖落空,巨額軍費便更讓清廷財政陷入危機,難以維持。扳指頭算一下,便明白戰事持續一天,四五萬清軍每天的吃喝花費便超十萬元,還有彈藥物資的消耗,每個月沒有三、四百萬元是支撐不下去的。
財政支絀,各項計劃中的新政便無法推行,或者說是打了折扣。便以編練新軍為例,中央對地方催款加派使得地方不得不推遲計劃,或是以變通方式來敷衍,比如從巡防營中抽調精壯組成新軍。這樣的新軍顯然隻是在武器裝備上有了很大的變化,但舊軍的積弊不除,又何談能戰敢戰?
而西南戰場的形勢卻沒有給清廷更多的時間,在表麵的對峙中,滇西南、滇西北、滇西的城鎮相繼失陷,四千多革命軍由保山出動,攻克永平、大理、祥雲、彌渡、賓川、巍山、南澗等縣,殲敵千餘。兩千餘巡防隊倉惶敗退,直到在楚雄遇到昆明開來的援軍方才停下腳步。
從殲敵和敗逃的清軍數量來分析,便清楚地看出滇省的清軍巡防隊已經喪失鬥誌,革命軍占領的地區多是輕取,甚至是不戰而取。
至此,滇省軍區的部隊基本達成了戰略目的,在滇省的西、南兩個方向對昆明形成了夾擊之勢,近使昆明的清軍集團隻好分兵於楚雄、玉溪以構築昆明的外圍防線。
而在廣西,清軍也隻能依托柳州、河池、鳳山、安龍等要點構築起一條防線,阻遏革命軍北上;在廣東,則是吳祿貞所率領的部隊在南寧以東百裏左右距離建立的塹壕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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