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強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列位派駐中國,便是本國政府的耳目,希望能以公正客觀的態度發表意見。目光更要放長遠,中國要能崛起對於貴國政府來說並不是壞事。”
伸出手指,陳文強詳細說道:“一,可以更有效地抵製俄國在遠東的擴張;二,我國人民富足了,購買力也將提升,對於貴國的商品銷售大有益處;三,在亞洲保持一種勢力的平衡,一旦貴國因為歐洲事務而不能分身它顧,將不會形成某國一家獨大的局麵。我還要提醒貴使,中國人是一個懂得報恩的民族,也是一個記仇的民族,如今正情緒高漲地為自由民主而奮鬥,任何刺激他們的行動都有可能招致不可預測的反應和動亂。前車之鑒不遠,希望各國能夠謹慎言行,不偏不倚地保持公正。”
陳文強基於心中固有的憎惡,隱晦地提到了日本,不管效果如何,起碼這樣做比較爽。
葛福知道陳文強指的是什麼,確實,列強也害怕革命轉化成大規模排外的“義和團”運動,而且也確實無力派出遠征軍,因此多是虛聲恫嚇。而且,列強之間各有目的,並非鐵板一塊,也就有互相掣肘,互相提防的現象。
會談結束,兩個人含笑握手告別,禮貌周到,好象是老朋友剛剛敘完舊一樣。
“我呸,什麼玩藝兒?該死的英國佬!”陳文強轉身回來,便變了臉色,憤恨不休地罵道。
和談是肯定的,但陳文強要力壓袁世凱,不使其過於囂張,不使己方喪失太多的權利。對於各國列強,德國已經暗中向陳文強表示了支持,美國則對革命給予了同情,這是至關重要的態度。
一九零七年年底,“大白艦隊”從弗吉尼亞州的漢普頓海軍基地起航。開始了通過一次耀武揚威的環球航行,確立了海上強權地位的旅程。
由於當時巴拿馬運河還未開通,“大白艦隊”浩浩蕩蕩出發後,沿著大西洋一路南下,先後訪問了巴西、阿根廷,然後穿越麥哲倫海峽北上,經過智利、秘魯、墨西哥,最後來到美國西海岸城市舊金山。
在舊金山休整了兩個月,“大白艦隊”再次出發,先後訪問了新西蘭、澳大利亞和菲律賓。一九零八年底,“大白艦隊”終於抵達了旅途中最重要的一站―――日本的橫濱港。
日本對“大白艦隊”采取了“靜靜觀察、再作結論”的態度。早在“大白艦隊”停靠美國港口舊金山時,日本政府就動員了上千名在舊金山的日本學生夾道歡迎,用英語高唱美國國歌,以示友好。
同時,日本駐美官員還邀請美國艦隊去橫濱訪問,好進一步查清美國人的底細。當“大白艦隊”抵達日本著名軍港橫濱時,幾乎所有的日本人都為美國海軍的龐大陣容驚愕不已。
日本終於要開始認真對待這個對手了。美國軍官和士兵“不僅受到天皇和他的工作人員,而且受到整個國家”最友好的歡迎,慶祝活動持續了整整一周之久。在狂歡的氣氛當中,日本的東鄉平八郎海軍大將甚至允許來訪的美軍軍官把他從地毯上拋向空中。
其實,日本並不是真的“歡迎”自己在太平洋的對手來做客,而是在感受到強大的美國海軍的壓力後,不得以作出的姿態。
與艦隊未來之前日本輿論一致“排美”相反,一名日本外交官表示:“美國艦隊的遠航沒有引起日本的不快和恐懼,這是對和平的一種保障”。日本政府還一改往日的蠻橫姿態,同意在太平洋保持現狀,尊重美國的“門戶開放”政策。
盡管革命爆發時,“大白艦隊”已經離開中國,前往錫蘭(今斯裏蘭卡),但這不是人走茶涼的問題,而是各國政策的調整,以及在太平洋地區戰略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