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騎兵後的吳俊升,因“性耐勞,饒膽略”,作戰奮勇當先,還是受到上司和夥伴的垂青與喜愛。在討伐海龍、通化等地區的土匪,出征討伐吉林的土匪,討伐遼西土匪,討伐峰密山土匪等戰中,勇猛過人,衝鋒“常為軍先鋒”,後退則經常殿後,因此受到盛京將軍增祺、趙爾巽、徐世昌諸大員的器重,得以屢屢升遷,得任後路巡防營統領。
廣州革命首義成功之後,全國震動。此時的吳俊升部正在外剿匪作戰,得訊後,也想著盡忠於朝廷。但一來沒得到命令,二來他的參謀長高喜是個聰明人,建議他在複雜的形勢下按兵不動,靜觀形勢發展。
這種作法倒不稀奇,那就是看清楚再下注,省得折了多年積攢的老本。再說奉天城還有新軍駐紮,新軍與舊軍的矛盾曆來就有,急於表態,恐成眾矢之的。
關內革命形勢的發展出人意料,清王朝眼瞅著無可救藥,錫良表明態度,革命軍登陸遼東,控製東北局勢。
吳俊升眼見張作霖先是兵敗,然後被雷霆手段羈押,他也成了混成旅旅長,便改弦更張,表示支持民主共和。
草莽出身的吳俊升、張作霖等人,信奉的哲學就是依附強者的生存學,正如張作霖曾慷慨陳詞:“都說我張作霖當過胡子,我他×媽×的拿過誰的一個笤帚疙瘩了?那時候我就是不服****管。後來日俄打仗,洋鬼子打算利用我們。我們為了得武器,有時也被他們利用。那時我是得搶就搶,得騙就騙,都是為了武裝自己,生存下去。後來感到不和官家合作,成不了大事,我跟從大清,是為了要他們作我的後盾。咋的?有啥不光彩。”
光複了,共和了,升官了,糧餉照拿,似乎也沒影響到什麼。但吳俊升心裏卻明白,複興黨執政,以前賞識他的老上司不在了,軍隊去舊增新,逐漸改變著一家私軍的性質。在大勢之下他勢單力孤,反抗不得,機時想要繼續向上爬,就要重新鋪路,或者做出些成績讓人看看。
當然,象他這麼想的也大有人在,馮德麟、張作相等人最近在剿匪中分外賣力,已經得到了軍區的嘉獎。這讓吳俊升想起張作霖剛投誠清朝時,也是這般奮勇當先,苦戰一年,終取得重大勝利,並得到清廷嘉獎,從而與自己平起平坐的。
所以,眼見大隊受阻,吳俊升便親率騎兵營繞路而行,快馬加鞭未下鞍,終於捷足先登,搶敵之前進入洮南縣城。
錫勒圖喇嘛等人得知吳俊升率兵趕到,既驚慌又懊悔。吳俊升多年征戰在洮遼一帶,頗有威名。現在又升為旅長,軍隊又經過擴充,且聽說剛剛換過一批“五眼槍”,又帶了幾門“遠程座力炮”。己方的“別列達”槍和幾門小洋炮與人家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烏泰趕緊和錫勒圖、諾慶額、碩代喇嘛召集眾人商議對策。會上,有人主戰,有人主撤,有人主和,眾說紛紜,讓烏泰拿不定主意。戰怕失利,退怕被追剿,和則受製於人,再無東山再起的希望。
正在這時,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郡王,我有幾句緊要話要說。”
烏泰眼睛一亮,暗道:怎麼把高大當家給忘了呢?他與吳俊升交過戰,或許能有些主意。
這位高大當家名叫高貴,前幾年嘯聚了一些流氓、無賴、惡棍之流,拉起了一個規模不小的綹子,約有兩百多人,盤踞在名叫王家圍子的地方。開始時與捕盜營作戰,倒也接連得勝。後來吳俊升奉命而來,仔細分析了一下,認為失利的原因多是輕敵冒進所致。於是,吳俊升甘冒風險,化裝成走方的獸醫,前往偵察,終於探清了虛實,一舉擊潰了高貴綹子,升為管帶。
高貴被擊敗,隻帶了八個弟兄落荒而逃,一直跑到一個叫呼力兔的地方,才紮下窩子,重整旗鼓。這裏人煙稀少,隔六、七十裏才稀稀落落地有幾戶蒙漢雜居的牧民。高貴在方圓三百裏的荒甸子上,又拉起個三十多人的綹子,才竄入科右後旗一帶比較富庶的地區活動,逐漸擴充到了一百來人。由於其中有幾十個蒙古牧民,老百姓都稱他們是“混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