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次長段祺瑞勒住馬頭,望著無際的草原,滿眼的綠色,天空上無數美麗的發亮的雲團,讓人頓生豪情衝天之感。
馮國璋也停馬觀看,半晌突然放聲長嘯。
“嗬嗬,華甫,這心情是不是好了許多?”段祺瑞笑著揚了揚馬鞭。
“遼闊無邊,縱馬馳騁,真是人生一大樂事。”馮國璋哈哈一笑。
段祺瑞點了點頭,說道:“華甫,就該放開胸懷,迎接挑戰,以前或有挫折,或有不如意,但不灰心,不喪氣,憑你的才幹,怎會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徐樹錚苦笑著用馬鞭抽打著靴子,緩緩說道:“芝泉兄,這些日子我已經看開了,卻又被你勾起了傷心。”
“看開了?怎麼老不回我們的信?”段祺瑞似笑非笑地說道。
“嘿嘿。”馮國璋咧嘴一笑,停頓了一下,解釋道:“唉,咱是政府不放心,有待觀察的人,就要低調一些,與芝泉兄等人聯係多了,讓人懷疑不是。”
“心裏沒鬼,就別害怕,把人都弄得謹小慎微,膽小如鼠。”段祺瑞說道:“好在,你的表現真的很不錯。”
“練兵,咱不陌生。”馮國璋有些無奈地說道:“夾著尾巴做人,咱也會。要是沒有芝泉兄在上麵幫襯著,我是沒有出頭之日,隻能在下麵混吃等死了。”
“你說錯了。”段祺瑞搖了搖頭,說道:“軍官考核是很嚴格的,別說我這個陸軍次長,就是吳總長也改變不了什麼結果。”
馮國璋沉思了一會兒,笑道:“軍隊現在與以往不同了,咱們那時候是唯上,唯忠。現在是唯國家,唯政府,唯民眾。你就是軍區司令,想領兵造反,也幾乎沒有可能。何況軍法處是直接隸屬國防部的,軍事長官隻管打仗,隻管指揮,人事任命權和處罰權是大大減小了,更別提對士兵軍官的影響力了。”
“這不正是軍人的本分嗎?”段祺瑞說道:“保家衛國,流血出力,幹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馮國璋點了點頭,說道:“也對,軍政分開,曆朝曆代都要這樣做。與曆史上血腥清洗相比,政府算是比較客氣了。”
“這樣不好嗎?”段祺瑞說道:“這就叫法治和民主,不興無名之罪,不殺無罪之人。老帥看得比咱們明白,這叫分權製衡,各司其職。”
馮國璋兩眼望天,停了半晌,點頭說道:“好啊,這樣很好。隻要你別有歪心思,政府也不會趕盡殺絕。兵呢,你可以帶,仗呢,你可以打。可軍心呢,由政府把著。嗬嗬,想通了,也就沒什麼了。起碼政府還給了吾輩升遷的希望,報國殺敵的機會。”
“軍人,還是純粹一些的好。”段祺瑞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是常掛在宋大總統嘴邊的話。聽是聽熟了,可要理解透,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芝泉兄,別的就不必說了。”馮國璋擺了擺手,眼望茫茫草原,幽幽地說道:“我國久無班超傅介子其人,華甫不才,倒想揚揚這個名。”
“有誌氣。”段祺瑞拍了拍手,笑道:“此次對蒙作戰,西線黎元洪,東線黑龍江,中線內蒙古,可是有不少人都較著勁,想建此奇功,以方古人。既是華甫有此心思,我自當助一臂之力。”
馮國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問道:“芝泉兄,我隻是隨便說說。要知道,我的部隊可是步兵,就是想搶功勞,也沒騎兵跑得快呀?”
“那你就去當騎兵旅長。”段祺瑞揚鞭一指,說道:“各路都有騎兵,中路也不例外,政府由青海抽調了馬安良的兩千騎兵,歸中路指揮。這支騎兵聽說很有戰鬥力,就由你任指揮官好了。”
“嗬嗬,馬安良這下可成了光杆老將了。”馮國璋擠了擠眼睛,笑道:“政府這招實在高明,借外蒙問題,不僅爭得了民心士氣,還清除了不穩定因素。新疆已入囊中,現在青海也馬上就在政府掌握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