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桃子爹的後事,劉家還是一片慘淡,有時候桃子娘做飯做著做著就走神了,然後菜也焦了,飯也沒法吃,幾天下來,桃子娘和桃子以一種令人恐懼的速度消瘦下去。村子的人看著就心酸。還好有桃子在撐著,不然還真的不敢想會是啥樣。
梅子一家也都是懨懨的,沒人說話。也不知道桃子娘和桃子啥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這天,李氏又去找桃子娘說話,怕她一個人在家裏亂想,又會轉不過彎來。這幾天李氏天天都會去找她聊聊天。
梅子在家裏也靜不下心來打絡子,就去找桃子說說話,雖說以前自己對梅子沒啥好感,但是看到她現在那樣兒,還真的有點憐惜的感覺。桃子對她也不像以前那樣排斥了,也許她隻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說她爹以前有多疼她,多寵她。梅子就在那靜靜地傾聽,也不發表啥,兩人這樣相處也挺和諧的。
“俺記得那天,俺去鎮上看見一朵特別好看的頭花,俺想要,可是老貴了,要十幾文錢一朵,娘不給俺買,俺就哭,娘打著俺回家了,當時爹不在,後來俺在他麵前告狀,第二天爹一大清早就去了鎮上,替俺買了好幾朵頭花,還是走的去的,回來的時候,腳都起泡了,俺都沒有關心一下,就隻顧著頭花了,嗚嗚嗚……”桃子哭的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了,哭的人一抽一抽的。
梅子也沒說啥,隻是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著她。
“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嗎?”有人在敲門,還有說話的聲音。
“桃子,你先進屋去,俺去看看是誰,你先歇著去吧。”
“恩”桃子也無意見人,就進屋去了。
大堂裏,桃子娘和李氏已經招呼開了,看來是她們認識的人,梅子正打算打道回府,卻聽見那男的開口了,低沉的聲音,“劉嬸子,俺是張兵。這是俺爹,俺,俺今天來是有事要說的。”看起來這男的有點緊張,說話都吞吞吐吐的,不過這張兵不是桃子的未婚夫嗎?現在來幹嘛?難道事情有變?梅子停腳步,打算聽聽說啥。
桃子娘和李氏的臉色也變了,不過桃子娘還是強打著精神來招呼,“是張大哥呀,來做,頭一次見麵,俺家亂糟糟的,也沒啥好東西可以招待你們,你們先在這坐一會,俺去沏壺茶來。”
張兵的父親一下子站了起來,忙開口說,“不用了,劉妹子,今天來俺是有話要說的,你先坐吧。”
桃子娘與李氏對視了一眼,這是別人家的家事,李氏也不好開口,就示意桃子娘坐下再說。等她們都坐好了,張兵卻好像有啥事難以啟口的樣子,嘴巴張張合合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父親看不得他那樣,替他開口,“是這樣的,劉妹子,你應該也知道俺家的情況,俺也不瞞你說,兵子當初答應成親就是看他弟弟妹妹都大了,尤其是他妹子,都已經14歲了,家裏一個婦人都沒有,以後那丫頭的親事,咱們大男人的也不好打聽,所以急著找一個嫂子,這不,你家桃子剛好合適,人也好,本來就是莊喜事,可是,現在老劉出事了,妹子,俺說話直,你別介意,你說桃子現在又得守孝3年,到那時,俺家丫頭都17了,俺家等不起,所以,所以,俺的意思是不是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俺家的彩禮也不要了,不是桃子不好,隻是俺家真的等不起,是俺家對不起桃子,妹子,實在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