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隻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眼皮很重,仿佛粘著了一樣,用盡全身的力氣都睜不開,渾身都很痛,而且像是被火燒一樣,滾燙滾燙的。她好像在雲霧裏浮浮沉沉的,一會上一會兒下的,嗯,嘴裏好苦呀,好像有人給自己喝啥東西了,苦,好苦。
梁子坐在床邊,雙眼裏布滿了血絲,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滿臉胡須的,眼睛裏充滿了擔心和憂慮。他輕輕地托起梅子靠在他身上,端著藥湊到梅子麵前,溫柔的喂著梅子喝藥,嘴裏還不停的說,“梅子乖,喝藥啊。一會就好了。”好不容易把藥都喂好了,又聽著梅子喃喃自語,說著苦,梁子馬上放下手中的藥,把早就準備好的蜜餞柔和的放進梅子嘴裏。
梅子口裏不再感覺到苦了,也就不折騰了,大概藥性發作了,不一會兒又熟熟的睡著了。
梁子輕輕地撫摸著梅子的臉,一下又一下,才兩天的時間,以前那張嬌滑白嫩的臉已不複紅潤,取而代之的是蒼白。本來嘟嘟的頰已經凹陷下去,連那嬌嫩的唇都已經枯萎了,白中帶著黑。
梁子的心在狠狠地疼著,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一天,媳婦就變成這樣。他現在根本就不敢回想起村裏人來鎮上給自己帶話時說,他娘在山上扭傷了腳,媳婦為了去找他娘,淋了雨,現在暈倒了,生病了。當時自己就懵了,咋俺不在媳婦身邊,媳婦就病了呢?還有娘的腳,也不知道咋樣了。等他回過神來,拔腿就往家裏跑,要不是村裏人拉住自己,他肯定都想不起來還有牛車這回事,他隻記得要回家去,要去陪著媳婦,陪著娘。
“媳婦,你咋還不醒呀。俺都想你了,你都睡了兩天了,咋還不醒呢……”語氣柔的要膩死人。梁子溫柔的抓著梅子的手噌著他的臉,還替梅子弄好蓬鬆的頭發,撫著她的臉頰。
“恩……”要醒了麼,梁子聽見梅子發出的細細的哼聲,激動地整個人懸空在梅子麵前。自言自語到,“梅子,你要醒了嗎?”
梅子困難的睜開承重的眼皮,看見的就是梁子這張大餅臉橫在自己眼前,還帶著激動地表情。這呆子,“梁子哥,你咋這,這樣呀。”
梁子顯然沒聽見梅子的問題,他隻顧著高興了,“梅子,媳婦,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梅子雖然虛弱,可是仍不忘打趣梁子,“你這呆子,俺醒過來你就這麼高興,俺不就是有點受寒麼。”
“媳婦,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嗎?整整兩天,大夫說你本該不會睡那麼久的,不知咋的,這次睡了那麼久,還好,現在你醒了,你不知道俺有多著急,嗬嗬嗬,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兩天?神呢。一個小感冒就睡了兩天,是挺不正常的。怪不得看見自己醒了,這呆子那麼激動呢。梅子試著坐了起來,恩……,真的是睡得久了,身子都僵硬了,起都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