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邱山帶著眾人又迅速奔往後溝村。當兩個孕婦一同出現在吳金海的麵前的時候,老頭兒懵圈了。他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但仔細看了之後,差點沒暈厥過去。
鄧利斌忙上前安慰道:“吳大爺,您可要挺住啊!”
吳金海用顫抖的聲音道:“俺這都盼了十多年也不回來,這一回來咋就倆呢?”
兩個吳秀花上前一步給吳金海跪下了,齊聲喊了“爹!”,頓時潸然淚下。一個是覺得對不起父親,乏笑可陳,讓可憐的老頭兒飽受人間疾苦;一個是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父親,本來應該是錦衣玉食的,為什麼突然就如此破落?
吳金海仔細看了看兩個跪在身前的女兒,完全一個模樣。他一時無法理解,更不知道如何辨認,但腦海裏出現的是十幾年前吳秀花在院子裏跳蕩的景象,一個充滿朝氣、漂亮的、單純的女孩,在朝你微笑,多麼可愛?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來了兩個女兒那就統統收下吧!吳金海抱住兩個吳秀花痛哭起來。
吳秀花看著父親如此蒼老的臉,還有那衣衫襤褸的行頭,不禁淚流滿麵,悲哭道:“爹,您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穿成這樣?我臨走時候您還穿得好好的,這才幾天啊?”
吳金海突然覺得委屈了,怒道:“幾天?這都十幾年了,你還說幾天?你可不知道俺這些年過得啥日子,為了替你還清上學欠的債,老子把房子都抵押了。若不是俺日夜拚命地賺錢,咱家連這破房碴兒都保不住。”
吳秀花一聽,大失所望,原來這個父親真的不是親生的父親。她一下子便癱坐在地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樣哭鬧:“完了完了,看來你們說的是真的,沒人願意要我了!”
無情淚眼汪汪,捧著父親的手道:“爹,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都怪女兒不好,讓您受了這麼多委屈,是女兒的錯,是女兒的錯啊!”
言罷,無情泣不成聲。
吳金海陪著兩個女兒哭了個遍,數落這個,又罵兩句那個,嘮叨個沒完。最後,他站起身,再次打量了兩個女兒,激動地道:“俺要當姥爺了,俺這真是,真的是苦盡甘來了啊!可,你們這是咋回事?俺記得你娘生娃的時候就出來一個呀,咋就變出倆來呢?”
吳秀花聽罷,更受不了了,嚎啕大哭。吳金海急忙勸慰道:“你看看,都十幾年了,你咋還這性子呢?總那麼愛哭!”
無情解釋道:“爹,她是從另外世界來的女兒,也是您親生女兒!這事,您還是聽一聽邱先生怎麼解釋吧!”
吳金海轉身向邱山求助,邱山便給他講了所謂“兩個世界存在著同樣人的道理”,但令人意外的是吳金海並沒有懵圈,而是略略點頭,似乎全明白了。
鄧利斌好奇地調侃道:“吳大爺,您全聽明白了?”
吳金海搖頭道:“沒有,俺這點學問咋能聽明白?不過俺知道現在這倆閨女都是俺的,沒偏沒向,一樣對待!老天爺到底是長眼神兒的,俺本以為就此終老餘生了,可偏偏讓俺雙喜臨門!”
邱山笑道:“現在好了,什麼都弄明白了。要不是親自跑一趟,恐怕我會被冤枉一生!”
可吳秀花心裏沒別過勁兒來,感覺自己被人拋棄了,尤其是被這個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邱山,她淚眼汪汪,獨自哭泣:“老天爺啊,你說我這到底是啥命啊?從家一出門就跑到人家的地盤了,現在沒人管我,沒人要我了,這孩子怎麼辦啊!爹,你給評評理,邱山明明就是您的女婿,現在怎麼變成別人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