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寒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果然不錯,雲屏山除了山頂之外,哪還有什麼地方有這麼大的一片樹林。但是,厲鬼凶魂又在何處?傳說中隻在午夜盛開的血蘭花又生在何處?若這一切難道都是以訛傳訛,那二牛大伯的慘案,又作何解釋?
陳子寒呆呆的立在那裏,腦子一片混亂,千頭萬緒,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月光已不知不覺間移到了鬆林之上。當月光籠罩整個鬆林之時,就像有人在鬆林中用濕柴生火一般,仿佛實質的霧氣從林子裏極快地升騰起來,一股一股的霧氣從樹梢、樹幹、樹跟處翻滾而出,迅速地彌漫了山頂!
陳子寒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詭異的現象,心頭一跳,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當他轉首往上山之路望時,原來的亂葬崗、茅草路竟已消失不見!
橫亙在自己麵前的,竟是一頃深紅深紅,怒浪滔天的茫然大海!
血海!
而海邊,則立滿了渾身血水,仿佛剛從血海上岸一般的鬼魂。它們就像認識陳子寒一般,極緩慢地向他移來,幽幽地,斷斷續續的,擠出一種使人牙齒發酸的聲音水生...水生...水...生......
此時,血海中的浪潮也不斷向陳子寒立足之處湧來。一個,又一個,重重疊疊,裹著無數冤魂厲鬼,隻片刻間,便將到達陳子寒眼前!
就算陳子寒膽量再大,遇見如此情景,也是魂飛天外,啊!的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驚叫,再也按捺不住,閉上眼睛,直向那陰森的鬆林裏奔去。
不知奔跑了多久,也不知在樹上撞倒了多少次,直到再也奔跑不動了,陳子寒才抱著一棵鬆樹,兀自緊緊地閉著眼睛,耳邊傳來陣陣雷聲,緊張得幾乎暈去。
過了好一會,陳子寒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被卷入血海,而那些厲鬼也沒跟了上來,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將外界的事物一點點的納入眼簾。
想是眼睛閉得太久、太緊,一時間未能適應鬆林裏的光線,陳子寒直在眼上直揉了幾揉,又定睛瞧了好一會,才算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周遭的情況。陳子寒先是往身前身後四處張望了一番,發覺並無鬼影及其他異常之處,這才稍微平靜了心情,隻見身邊數十棵青翠鬆樹,月光皎潔無暇,從鬆針從傾瀉而下,直把地上鋪得白銀一般。
陳子寒隨手摸了摸身邊鬆樹的樹身,幹燥斑駁,堅實挺拔,除去枝幹較粗外,與平常山上的鬆樹毫無二致。再往根部瞧去,倒被他發現了一樁甚是奇特之處在這個鬆林裏麵,隻生長了鬆樹這一樣植被,樹下寸草不生!用腳剁垛下踩之地,竟然如岩石一般堅硬。不久前的那一場豪雨,好象對這樹林全無影響一般。
正沒做理會處,突然聽到自己右前方嗖地一聲,好象有什麼物事破空飛來,陳子寒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當下飛一般的旋到一棵大鬆之後,手撫胸口,屏住呼吸,道是厲鬼又來。本想馬上跑出林外,又怕林外的冤魂厲鬼尚未散去,心中叫苦不迭。
還未等心跳平息,陳子寒忽覺脖子一緊,身子一輕,雙腳已然離地,自己竟不知被什麼東西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