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除了忐忑之外,又不禁有幾分好奇。在這十餘日來,這厲月島人所做的一切,幾乎全部都是為了換脈,而在他的腦海中,換脈這個詞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浮現,無法抹去。但到底什麼是換脈,怎麼換脈,他簡直就無從想象。
軒轅絕似是知道他的心思,淡淡一笑,也不說明,將右手之中的黑玉長筒搖了幾搖,道今天我要在你身上植入的是足少陰腎經,是自足而始的。為方便我施術,你須將褲子都除了下來。
陳子寒臉上一紅,想了一想,雖不明白軒轅絕將會如何施術,但還是慢慢將長褲脫了下來。不料軒轅絕連連搖頭,皺眉道是叫你出去所有的褲子,我的話你沒聽明白麼?
陳子寒這才明白他要青竹出去的原因,臉上頓時更加的紅了,呐呐的道啊!這,這個......
軒轅絕冷笑道你我都是男子漢,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如連這點難堪都無法忍受,談何保住性命?陳子寒心道也是,遂將心一橫,飛快地除去所有褲子躺在床上,道這便可以開始了吧?
軒轅絕臉色凝重,並不答話,正色道植入經脈的痛苦,非一般人所能忍受,如你因為疼痛而稍有動彈,便會前功盡棄。我原可禁製住你的全身,但如此一來,便會大大影響經脈在你體內的適應程度。所以,第一次,我便不禁製你,如你實在不能忍受,我便會立馬將你禁製,再不理會其他。
陳子寒心中恐懼,但神色如常,毅然道就是如此。
軒轅絕微微點頭,再不說話。他先自藥囊中拿出幾瓶不同顏色的藥粉,和數十根銀針放在床邊,一一清點再三之後,方才輕輕拍了拍一直拿在手中的黑玉長筒,雙唇蠕動,似在念動什麼法訣一般。
陳子寒躺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被單,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幾欲跳出胸腔,但他還是努力的睜大眼睛,緊緊盯著軒轅絕,看他是如何動作。
軒轅絕神色緊張,在雙唇蠕動的同時,額上也微微見汗。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方才停止念訣,緩緩將黑玉長筒上部一陣旋動。
陳子寒雖不知道黑玉長筒裏裝的是什麼物事,但心中已隱隱猜到肯定是與植入經脈大有關係之物,當下眼睛不敢稍眨,生怕錯過了看清它的機會。
頃刻間,軒轅絕便已將黑玉長筒的蓋子旋開,右手緊緊握著長筒的底部,萬般小心的將其筒口微微前傾,左手早已接在筒口,似要接住什麼十分貴重的物事一般。
嗤啦!、嗤啦!
陳子寒仿佛聽到黑玉長筒內有一個什麼十分尖銳之物,在其中使勁劃動一般,隻聽得他牙齒發酸。軒轅絕此時臉上神色更見凝重,甚至可以說,有一點點的恐懼,便連額上的汗水也象更加多了些。
慢慢的,慢慢的,在陳子寒的心中,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嗤啦、嗤啦的劃玉之聲終於停止了。一個小小的,大約指頭粗、三寸來長的小蟲無比蠻橫的從軒轅絕手中黑玉長筒中爬了出來,在他的左手手掌之上舉頭四顧,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