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辭一顆心狂跳不已,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剛才與無塵館的人一戰,眾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此刻若再遇上心狠毒辣的盧陌,後果不堪設想。
盧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修辭,他眼珠子微微轉動,皮笑肉不笑道:“小子,我就說怎麼在蒼南怎麼也找不到你呢,原來你躲在這小鎮上,真是害得本官一頓好找。”他話音剛落,那群黑衣人將幾人團團包圍起來。
修辭麵色凝重,現在幾位師傅和季大哥均深受重傷,倘若是自己一人,突出重圍尚且還有指望,但要帶上這麼多人,無異癡人說夢。罷了罷了,修辭凝視著那群害死明若之人,罪魁禍首皆在此,他今日就算報不了仇,也算是了卻一樁多年的心事。想到此,他慢慢握緊拳頭,他一生受盡嘲笑,此刻縱然戰死在此,在黃泉下見到明若也可以有個交代了。
“大人,這小子會浮屠九級,上次在會元山莊屬下曾親眼見他使過。”益深道。
“想不到會元山莊的季清鷗也在其中,我們不如抓住此人要挾烏景酣就範,至於另外這幾名四方門餘孽,現在不除,日後必成大患。”趙歸元接過話茬,目中寒光閃動。
“哦?”盧陌聞言若有所思,摸了摸腰間的長劍,緩緩道:“那就暫且留著這小子和那個季清鷗一命……其餘四方門餘孽格殺勿論!”
黑衣人接到命令,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貼地而走,閃出陣陣耀眼的劍花,修辭幾人背靠在一起,將易木彤圍在中央,修辭低聲道:“師傅,待會我和季大哥先引開敵人,你們帶著師娘先走,他們暫時不會對我們怎樣,不要擔心我們。”
修辭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這番話,他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出自己的變化,當年無論出什麼事,他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想不到一旦失去了這種屏障和依靠,自己也會在不知不覺的變得堅強和勇敢。
梁乾默默的看著他,點頭道:“好!師傅們會在前邊等你,倘若一炷香的時間你還沒來,師傅們就再回來找你們!”話未說完,黑衣人攻上前來。幾人被迫分開迎敵。
趙歸元早就想除掉曾霜草幾人,怎麼可能眼睜睜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半路攔住曾霜草等人,搶攻上去。曾霜草幾人有傷在身,且當年為他廢去幾乎一半的功力,因此三人一起上,也隻勉強和趙歸元打成平手。
修辭一邊和火赤哈爾過招,一邊還要護著旁邊的易木彤,因此漏洞百出,時不時中了對方幾掌,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個鐵齒蜈蚣的緣故,他感覺自己現在不容易疲憊而且受傷後很容易恢複。
那邊益深發出狠招,直接鎖住季清鷗的喉嚨,季清鷗險險躲過,對方雙手變作利刀朝他胸口砍去,兩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季清鷗額上熱汗淋漓,氣息不穩的邊打邊退。
忽聽那邊盧陌問道“尊者的眼睛是怎麼啦?待解決這幾人,本官就同您一起上山!”
“都是那邊的小子偷襲,此仇不共戴天,老夫定要讓那小子碎屍萬段!”說完,綠袍尊者摸了摸包紮好的眼睛,隨即一聲令下,那兩名童子手持鐵鏈加入戰局。
修辭心中大叫不好,本來對付盧陌幾人已經沒有什麼勝算,現在又出來這對難纏的童子,這可如何是好?
修辭還未來得及多想,隻聽不遠處傳來幾聲慘叫聲,回頭瞧見梁乾被趙歸元兩手高高舉在空中,猛地曲膝打在梁乾腰間,這招極為歹毒,倘若叫他得逞,梁乾身子勢必折成兩段。
易木彤失聲叫道:“不——相公!”花容慘淡的朝梁乾那邊跑去。
趙歸元提腳一踢,踩中易木彤的腹部,易木彤雙目微凸,口吐鮮血,脖子一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修辭感覺整個胸腔都在燃燒,視線猩紅一片,想要飛身過去截住趙歸元,卻被淩空而來的鐵鏈鎖住了身子,徒勞無功的硬撐著走了幾步,那對童子一用力,帶得他憑空倒退著翻騰而起,狼狽不堪的摔落在地上。
“師傅——”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隻見梁乾急中生智,翻身旋轉幾下,單腳踩在趙歸元的胸口,逼得趙歸元身子連連後退,不得不將他摔在地上,剛一落地,趙歸元提起左腳正欲重重踩在梁乾胸腔上。
曾霜草和李寂聽到修辭的喊聲,使出全力打退旁邊的多名黑衣人,見情況緊急,紛紛出手截住趙歸元的雙腳,三人拳來腳往,兩人焦急的喚道:“師兄,師兄,你沒事吧?”
“小心——”話音未落,一陣密如驟雨的暗器朝三人打來,三人狼狽躲過,往地上一看,那銀色的鏢頭插入土中半寸,兀自搖動間冒出幾縷白煙,心中頓時明白鏢頭喂了劇毒。
益深和火赤哈爾趁幾人不備,從三人後麵竄出,連打幾掌,三人猝不及防,紛紛摔倒在地,被兩人拿住了命門。
“顧修辭你們兩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如若不然,我立刻叫這幾個老東西魂歸九泉!”益深單腳踩在曾霜草的背上,另外一隻手鎖住梁乾的喉嚨,火赤哈爾則持刀架在李寂的脖子上。
“我師兄弟幾人區區殘體活在這世上本就多餘,又怎敢連累我徒兒,修辭你不用管我們三人,你和清鷗走吧,不必理會我們!”梁乾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衝修辭喊道。
益深目中凶光頓起,猛然提起一腳朝他背上重重踩下去,同時“咯吱”一聲,運力折斷他僅剩的一條腿,修辭聽見梁乾痛苦的慘叫聲,心中如萬刀穿過,恨不能代替梁乾受過,根本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