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崛起(8)(1 / 3)

淩宴景快馬加鞭,終於在幾天後趕回岐山,他第一件事便是去往小師叔的寢宮。看守宮門的小弟子伸手攔住他道:“小師叔還在午休,掌門過會再來探望吧。”

淩宴景目光淩厲的掃過去,那人低下頭,被他粗魯的一推,對方跌倒在一旁:“憑你也敢攔本掌門?!”

“宴景回來了麼?”屏風後有道女聲低低的揚起。

淩宴景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渾身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暗想:誰準許你直呼我的名字?還是你根本沒有把我這掌門放在眼裏?

不知道為何,他每次聽小師叔說話,敬畏與輕蔑總是天人交戰。一麵覺得此女人幕後掌權,遲遲不肯交出整個岐山派,導致他在各派甚至是弟子門前無法立威,而且也從來不教他本派高深的武功,所以對她,他可謂恨之極,好幾次暗暗發誓,若有天修得無上神功,第一個便要將此女人大卸八塊。另一麵他又對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混合著敬仰,敬畏,尊重以及依賴等等各種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感情,這時常讓他非常痛苦糾結,又自暴自棄。

淩宴景低著頭走近屏風,平日裏沒有小師叔的允許,他是不敢貿然走近屏風的,這次他受了顧修辭等人的氣,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一眼望去,那人躺在古樸的床上,正好翻過身來,臉上殘留著睡夢的痕跡,似醒非醒的語氣,撓的他心癢癢的,見她看過來,立刻謙恭的低下頭,但又忍不住偷偷斜眼去打量她。

小師叔伸手扶了扶散掉的發髻,仍然有些睡眼朦朧的從床上坐起來,用玉勾將絲帳掛好,迷迷糊糊的去夠地上的鞋子。

他從未想過以往人前高貴清淡的小師叔,平日裏居然是這幅模樣,不覺微微有些訝異,後來又想到她也不過比自己大三歲而已,是自己平時高看了她。

“你這次為何不在外麵等?”小師叔仍舊是一副慵懶平淡的口氣。

淩宴景彎腰作揖道:“小師叔,你要為宴景做主啊。”

“嗯?從何講起?”小師叔看了過來,目光清幽淡然,仿佛聽起來事不關己。

淩宴景心中罵了句髒話,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找這個女人來替自己出頭。思及此,他謙恭的表情與清冷的目光形成反差,那人看過來之時,目光又成了一片恭敬溫良:“宴景辛苦從鳴鳳閣奪得魚尺劍想要獻給小師叔,沒想到半途叫顧修辭等人截獲,奪劍不說,還罵了好些侮辱宴景的話。他罵宴景倒不打緊,但他不該侮辱整個岐山派,怪隻怪我淩宴景無能,連區區一個顧修辭都對付不了……”

小師叔從床上站了起來,靛藍色的布衣,襯得她五官愈發白皙如畫,很少有年輕的女子會像她這樣整日穿這種深色的衣裙,但也隻有她才能將普通的布衣穿出風華絕代的味道。

“說什麼奪劍,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怕是你覬覦人家的寶劍,強奪不成反被人侮辱了一番,回來反冤對方無德……”她走近淩宴景,洞悉的看著他,淩宴景心中一震,憋著一口氣,憤憤道:“小師叔不願意幫宴景也就罷了,何必說這種話來羞辱我呢?既然小師叔如此看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宴景告辭!”

淩宴景憤然離去,一出宮門,便一拳捶在旁邊的柱子上,罵了句:“死八婆,遲早有天叫你高傲不起來!”

破廟,殘火,即將燃盡的篝火餘煙嫋嫋,冒著絲絲白氣,留下黑灰色的炭渣。

修辭前晚一夜苦戰,整個人疲憊不堪,但又害怕歹人暗中偷襲,是以一晚上不敢睡的太熟,臨近東方發白才稍稍鬆懈了意識,一頭紮入沉沉的夢鄉。

“啊——”破廟中傳出一聲慘叫,修辭立刻驚醒,從地上一躍而起。

隻見烏紅菱捂著自己的胸口在地上翻滾,柳眉痛苦的擰在一起,小臉出現不同尋常的青紫色。

修辭見狀,幾步跨過去,蹲下身子扶起烏紅菱,焦急道:“紅菱,紅菱,怎麼啦?”

烏紅菱仍舊捂著自己的胸口,額上冷汗涔涔,吐詞不清道:“我……我覺得胸口很悶……感覺快要窒息了……”說罷,身體由於極度難受,一度從修辭懷中滾落出去,根本不受控製。

“怎麼可能?”修辭緊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我已經為你和師叔驅毒了,怎麼還會這樣?”

經過這番動靜,旁邊的機抒二生和張小腿也醒了,淩抒生伸手揭開文冠衣衫,隻見他胸口的陰陽掌有蔓延的趨勢,頓時大驚失色道:“不好,這陰陽掌隻怕含有劇毒。”

張小腿在旁邊重重的呸了聲,極為不屑道:“這陰陽四煞也忒卑鄙了點,連老人小姑娘都不放過。”

顧修辭心急如焚,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徒勞的看著烏紅菱痛苦的樣子,心如刀割,幫兩人封住胸口的幾處大穴後,起身朝門口走去。

“我去找陰陽四煞拿解藥。”

機抒二生攔住他,淩抒生苦口婆心道:“你現在一人前去無疑自投羅網,而且等你回來他二人估計早就窒息身亡了。”

“是啊,我方才查看他二人的症狀,發現這乃是南詔的【一箭封喉】,中毒者會感覺喉嚨有焦灼感,胸口透不過氣來,三個時辰內必當窒息而亡,是當年南詔敬獻給皇宮的貢品之一。顧兄你之前為兩人運功療傷,延緩了部分藥性,導致現在才開始發作。想必那陰陽四煞根本就不打算放過你,即使奪刀不成,你也會因為他二人中毒隻身前往取藥,心急之下必有疏漏,到時定會中計。”淩機生摸著胡須道:“好個歹毒陰險之人!”

張小腿見顧修辭自責的模樣,有些不忍,道:“這樣吧,我隨你前去取解藥,他二人幫你看住你師叔二人,我們速去速回。”

話音剛落,門外閃進來一道聲音:“夏棟早已不在鳴鳳閣,你們此刻趕去也是枉然。”三人一驚,三人武功皆不弱,此人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破廟而不被三人發現,可見武功不在他三人之下。

張小腿眯眼看向忽然出現在門口之人,銀色的麵具幾乎覆蓋了大半張臉,看不清容貌,但對方器宇軒昂,從容不迫,絲毫沒有不速之客的自覺。

“我想起來了,你也是陰陽四煞之一。”張小腿指著他,恍然大悟道。

那人不予置喙,隻是目光深深的看著顧修辭,垂下眼簾,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朝修辭扔過去,聲音聽不清情緒道:“這是我從鳴鳳閣偷出來的白玉丹,可延緩毒性三天的時間。這【一箭封喉】夏棟一直都是隨身帶著的,我無法取到手,你需要前往冠林台找他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