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那處宅院中,陰沉老者詢問自己的侄子:“張遼在查董璜了?”
“正是。 WwW COM”年輕人敬佩的道:“叔父妙算。”
老者搖了搖頭,歎道:“當初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沒想到居然用上了,這張遼倒真是好運道,如今竟然做了司隸校尉,連老夫也在他的監察之下,不過,嘿,他恐怕也沒想到,那些刺客從來都以為他們是董璜的人,那個主使者更是被引入董璜手下的門客,且看這張遼怎麼對付董璜,一步步與董卓走向決裂罷。”
年輕人道:“董卓如今似乎也很厭惡董璜,或許不會……”
老者哼道:“無論如何,董璜畢竟是董卓的親侄子,董卓不喜歡他,但誰若動他,就是侵犯董卓的威嚴,董卓豈會不管?董卓如今喜怒無常,惹怒了他,恐怕頃刻就是滅頂之災。”
……
狂風呼嘯,風雪漫,北闕甲第的一處宅院後園武場中,卻有兩個人影來去縱橫,一柄長刀與一杆方畫戟在風雪中淩厲交擊,鏗鏘聲不絕於耳。
一側的亭閣下,溫著一壺酒,一個婦人和一個少女正在看著武場上的打鬥。
“阿母,張叔叔好厲害,竟然能和父親打得不相上下。”
少女大約十一歲左右,卻身量頗高,額頭寬廣,眉毛英挺,眼睛明亮,頗有幾分男孩子的英氣,正是呂布的獨女呂玲綺。
旁邊的婦人正是呂布的妻子嚴氏,嚴氏看了女兒一眼,道:“女兒家,莫要學你父打打殺殺,日後可怎麼嫁人?”
呂玲綺認真的道:“我將來要和父親一樣馳騁疆場!”
嚴氏正要訓斥她,一個聲音哈哈大笑道:“好女兒,好樣的!”
卻是呂布已經與張遼比試完畢,二人正走回亭閣,呂布聽到女兒所,頗是歡喜。
張遼看著呂玲綺,暗自點頭,呂布這個女兒還真傳了他的英姿,他日未必不能上戰場,隻是女子上戰場,張遼也頗是不認同。
他倒不是有什麼偏見,一來是感到女子生力氣弱,性格也相對溫和,並不適合上戰場,二來女子在戰場上一旦被俘,落入那些大兵手中,下場是極慘的,幾乎是生不如死。
二人抖了抖身上的雪,擱了兵器,進了亭閣,嚴氏給二人斟了酒,呂布一飲而盡,看著張遼,感歎道:“文遠哪,真沒想到,汝倒是走在了為兄前麵,如今汝這司隸校尉大名,兩個月來處置了數十個官吏和豪強,可謂威震三輔了。”
張遼笑了笑:“什麼司隸校尉,也不過是做些得罪人的事,反倒不如奉先兄清閑自在。”
呂布歎了口氣:“為兄卻總想著要馳騁疆場,在太師麾下,憋屈,而且太師如今也非比從前了,前兩日隻因一個話不當,太師當場便將手中戟擲向為兄,若非為兄身手矯捷,怕是要受傷,什麼義父義子,實在有些心寒。”
張遼皺起眉頭,沒有話,董卓如今的變化是越來越大了,一步步走向墮落和瘋狂,連他也時常受訓斥。
“歌舞坊血案還沒查探出來嗎?究竟是不是董璜?”呂布看到張遼沉默,當即轉了話題。
張遼皺眉道:“我覺得不是,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距離他上任司隸校尉已經有兩個月了,但歌舞坊血案的進展卻令人很是頭疼,那個幕後黑手似乎再也沒有了動作。
呂布搖頭道:“汝上次帶人進入董璜府中查探,令太師很是不悅,聽當時就想免了汝的司隸校尉,隻是被李文優勸阻了。”
到這裏,呂布不由羨慕的看著張遼,道:“汝與李文優的關係,真是令人羨慕,他不知為汝擋了多少災,他的話對太師還是很有用的。可否傳為兄兩招,為兄若與那些文士結交了關係,或許境況會好很多。”
張遼想了想,道:“一以誠摯,二以見解,三以厚臉皮死纏爛打。”
呂布聽了,不由大笑:“好一個厚臉皮死纏爛打,不過,文遠倒是真有這份功夫。”
張遼笑了笑,沒有話。呂布隻看到了死纏爛打,卻沒有聽到他將誠摯放在了第一位,其次是見解,最後一個才是厚臉皮死纏爛打。
似呂布,唯我之心太強,功利心也強,加上他曾背叛丁原,所以很難給人誠摯的感覺,那些文士一看到他就想到反複無常,很難與他交往了。
這就是當初一步沒走好的結果,丁原為人雖然不怎樣,但對呂布也算不錯,而且本身並無過錯,呂布背叛也罷,殺之卻是過了些,難免引人詬病。
在這個時代,名聲尤其重要,這關乎許多人才對你的認同,張遼越來越察覺到這一點的重要性了。
是以他在擔任司隸校尉的這兩個月中,雖然血案毫無進展,但對於肅清吏治、懲治惡霸卻做了很多事,處置了不少違法之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