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靈撫須道:“吾乃侍中左靈也,一路隨陛下東行。”
“左靈?”張遼臉上笑容帶著幾分譏諷:“本將聽聞李傕於未央宮劫駕之時,便是委托一個叫左靈的佞臣一路監看陛下。”
左靈麵色登時赤紅:“正是一派胡言,吾是保護陛下。”
“汝當下人都傻了不成!”張遼神色陡然轉厲,突然抬手,拎起左靈脖子就是一扔。
“啊!——”左靈慘叫一聲,在劉協與眾臣呆滯的目光中,高高飛起,掛在了旁邊一個樹上。
眾人不由發懵,就是劉協也愕然的張大了嘴,唯有貂蟬捂嘴偷笑,伏壽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張遼,嘴角也翹了起來。
“救吾!救命!”左靈被張遼拎起之後,隻感一陣旋地轉,待睜開眼睛,自己整個人已經掛在了樹杈上,離地兩丈有餘,他不由大恐,急忙保住樹杈,淒厲大吼:“董將軍救我!”
張遼冷聲道:“再嚎一聲,亂箭攢射。”
樹上左靈一下子緊閉嘴巴,噤若寒蟬,他難以忘記剛才張遼帶兵攢射夏育的那一幕。
底下董承和種輯臉色不好,楊彪等眾臣卻都看的心中暗自稱快,他們早就膩煩了左靈這個佞臣和人。
“張卿。”劉協忙道:“且饒了左侍中,他不過是無心之語,將軍在亂軍之中,要衝鋒陷陣,卻將甲胄交給皇後,足見忠心。”
張遼搖了搖頭,沉聲道:“陛下要饒此賊,是仁義之君,然則正是此人先前與李傕沆瀣一氣,臣路過華陰,又聽聞正是此賊與楊定構陷寧輯將軍,使陛下有堅城而不能入,將陛下置於險地。”
“這……”劉協遲疑道:“如今朕並無大礙,還是……”
一旁董承開口道:“當時段煨騎馬迎駕,更有傳言郭汜去其營中,也難怪左侍中,他也是防止陛下落於賊手。”
種輯忙附和。
“陛下,”張遼沒有理會董承和種輯,肅然道:“陛下雖無礙,但飽受流離之苦,隨行大臣更是死傷無數,若是饒他,那些大臣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劉協聽張遼提起死去的朝臣,環顧左右,不由麵露悲色。
楊彪等人也麵露恨色,這正是他們厭惡左靈的地方,導致楊彪的從弟楊琦也死於兵亂。
一直沉默的鍾繇突然道:“張將軍,不知關中情況如何?李傕、郭汜、張濟、馬騰、韓遂諸逆可還會追來?”
張遼沉吟道:“馬騰、韓遂派騎兵追擊,先前已被我擊退,李傕、郭汜與張濟也有兵馬阻攔,一時無虞,不過此處並非久留之地,陛下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劉協想起李傕、郭汜先前的追擊,不由一驚,忙道:“張卿,卻該退往何處?”
張遼看向劉協:“不知陛下欲往何處?”
劉協看了看張遼的臉色,遲疑了下,道:“朕欲回舊京,祭祀宗廟……”
張遼沉吟道:“臣知陛下思念舊都之心,隻是雒陽當初被一把火燒為灰燼,二百裏宮室、房屋不存,而後李傕、郭汜在此連年征戰,以致一片荒蕪,不見人煙,陛下此時回舊京,恐怕連棲身之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