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田豐之難(1 / 2)

鄴城,州牧府,不過兩日之間,原本意氣風發的袁紹已然神情頹然,城外數萬大軍圍城,他知道自己的大勢已去。

秦失其鹿,下共逐之,於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

四百年前,漢得其鹿,曆經風雨四百年,如今隻要有點遠見的就能看出,如今漢也到了末代,到了又一次逐鹿時代。

袁紹是最早看出下大勢的明眼人之一,早就在黃巾之亂後他就謀劃著自己的立身之本,他本就有著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最好基礎,於是潛心養名納士,到了關東諸侯討伐董卓時,他的名望已經達到了巔峰,成為關東諸侯盟主,北鬥之南,一人而已。

可惜就在他處於最巔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出身微末的無名輩,張遼!一次夜襲,大破河內,讓他名望大損,成為下笑柄。

時人都是看重氣運的,他在最巔峰的時候敗給一個無名輩,就是他人生中永遠也洗不去的瑕疵,絕對會讓一些準備投靠他的人繼續觀望,這也讓他時刻縈繞於心。

隨後他費心謀劃,卻在入主冀州之時又被張遼算了一把,借去了冀州大部分糧草,還挖走了一些人才,太行八陘這般重要戰略關口都被張遼掌控,讓他入主冀州的喜悅蒙上了一層陰影。

此後數年,他一直被張遼壓製著,無論東南西北,他的盟友曹操也被打得最後不得不灰溜溜進入雒陽避難。

即便如此,他也一直在潛心發展,隻要尋到一絲機會,就會給張遼雷霆一擊。

此番張遼戰死廬江的消息傳來,他起初是不信的,但從多方情況來看,張遼確實是死了,多年壓在頭頂的那座大山陡然搬去,他有一種海闊空的暢快感覺,決定不再隱忍,拔劍出鞘。

隻是萬萬沒想到,劍剛拔出來,就隻剩下了劍柄。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直在張遼的謀算中,也許多年來冀州的安定隻是張遼需要這樣罷了,此人一旦露出獠牙,他就全無反抗之力。

諸侯爭雄,他是要退出了,就像當初的公孫瓚一樣,公孫瓚被他逼得自投烈火之中,他呢,會是什麼結局?

此刻想來,先前河內、中山以及上黨的情況確實有一些怪異,隻是當時被巨大的誘惑迷了心,看來田豐是對的,此人若是知道了情況怕是會恥笑於我吧?或許不會,但我未曾采納此人的良策,以至於落到如此下場,卻是無法麵對他了。

袁紹正這麼想著,許攸推門進來。

看到許攸不經通報就闖進來,袁紹心頭不悅,不過想到許攸一向如此,而此次許攸也是僥幸逃回來,而逢紀卻不知生死,他心有愧疚,當即強壓心頭不悅,問道:“子遠,戰事如何?”

許攸道:“賊兵尚未攻城,隻是……”

袁紹皺眉道:“隻是什麼?”

許攸歎了口氣:“隻是守城士兵和城中眾人多有怨言,如主公先前聽從田別駕之言,必不至於此。”

袁紹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

許攸看到袁紹麵色陰沉,眼裏露出一絲喜意,忙又道:“吾聽聞謠言,便去田府見田豐,想讓他為主公辟謠,不想在門外就聽聞田豐在府內大笑,道,吾早料到有此結果,袁氏不納我言,乃至於此,回乏術也!”

“匹夫安敢如此欺我!”袁紹劍眉陡豎,怒氣衝衝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