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暖陽融融,陵安城午後的街道一派祥和。
陵安城最大的銷金窟豔春樓外,車水馬龍,穿金戴銀的貴客來來去去,懷中偶爾還摟著一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付清歡從馬車上下來,臉上化著豔俗的妝,身上穿著絳紅的裙,滿頭簪釵戴滿頭,幾乎要閃瞎了來人的眼。
晚晴在一旁歎,“夫人,你平素若扮作這個模樣從晚晴麵前走過,晚晴是無論如何也認不出來的。”
付清歡勾了勾唇,“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豔春樓門口,那鴇子乜了主仆二人一眼,確認她們是準備往裏頭走後立馬就迎了上來。
“這位夫人請留步,”鴇子上上下下地把來人打量了個遍,目光在那抹得血紅的唇上多停留了幾秒,“不知夫人來這豔春樓所為何事?”
付清歡柳眉倒豎,挺了挺腰,張口便罵,“你這個一把年紀還出來賣笑的鴇子給我閃邊上去,別碰了姑奶奶我金貴的身子,傷了我腹中的寶貝孩兒。”
那鴇子倒是見多識廣,並沒有跟付清歡剛上,仍是小心翼翼地賠著笑,“原來夫人肚子裏懷著小公子呢,那這豔春樓就更不是夫人該進去的地方了。夫人有什麼吩咐,向下人交代一聲就成了,何必自己親自跑這一趟。”
“你少給我假惺惺,”付清歡從晚晴手裏拿了個錢袋子,往那鴇子腳邊就是一丟,“不就是要錢嗎?老娘又不是給不起,讓老娘進去,老娘今天倒要看看是哪個狐媚子,趁著姑奶奶懷身子的時候來勾引我家相公。”
那鴇子沒去撿錢袋,隻是朝著左右使了個眼色,腳下卻寸步不讓,“不知夫人的相公是哪位大人?我叫人去問問就行了,夫人不妨去偏廳裏喝杯茶,休息一會?”
“捉奸要捉雙,你進去通風報信我還怎麼捉?”付清歡作勢要闖,旁人想上來拉人,但看她挺著個大肚子都不敢貿然動手,隻怕出了什麼事情擔待不起。這鬧事的婦人看著又潑又俗,但那一身昂貴的首飾卻教人不敢看輕了去。
晚晴一鼓作氣,衝上去就把那鴇子給撞開了,旁人又不敢攔,付清歡二話不說就直闖大廳,一股熟悉的脂粉味便撲鼻而來。
付清歡眉頭皺地更緊,一聲令下,原本跟在外頭的隨從也全都湧了進來,裏頭的人見到這個陣仗,均是微微一愣。
老鴇後知後覺地衝進來,連忙叫人把那些隨從給攔住,結果那些隨從個個身手不凡,攔都攔不住。
“給我上去一間一間地搜!”付清歡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房間,“誰能把大人找出來,我就大大有賞!”
“是!”
那老鴇見狀不妙,心一橫,下令叫所有隨從都趕緊上去壓著場麵,自己直接就攔到了付清歡麵前,態度也不如先前和善,“夫人當真要這麼胡來?這豔春樓名聲在外,開在陵安也將近五載,上頭的客人非富即貴,就算夫人的相公當得官再大,也未必能擔下今日的罪名,夫人現在要收手還來得及,免得到時候雞飛蛋打,搞得一家人都沒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