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目送陽曦離開,然後轉身,朝著張子清的谘詢室去。
陽曦剛剛從谘詢室離開,江平就來了,兩人剛好錯過。她受陽鏗所托,專門為了陽曦而來,張子清剛剛給陽曦說的專家就是她。所以一聽張子清說陽曦剛剛離開,江平便撐了傘出門,循著她的背影而來。
對一個心理醫生來說,要了解病人的情況並非一定要在谘詢室這樣的地方。秋雨迷蒙的天氣,其實更能讓人心裏的黑暗憂傷暴露出來,迷蒙就是一種保護,讓人覺得安全。
隻是江平沒想到傳說中好脾氣好修養的陽曦在自己好心為她撐傘之後,隻送了自己一個字:“滾!”
張子清給江平上了杯茶。然後坐到江平的對麵:“老同學,這兩年你不是應該在不停的補修管理學,怎麼還有空接病人”。
“我確實很忙,不過她是個例外。當然,比起企業管理,我更喜歡心理醫生這個職業。”江平有些心不在焉,公司的事情讓人頭疼,而今天第一次見到陽曦,也讓她心潮起伏,這個女人對自己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真的很可惜,你在國外有不錯的發展,發達國家對心理健康的重視遠遠超過國內。你從商,讓心理谘詢行業少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江平優雅的喝茶,苦笑:“不要打趣,我不能讓美葉就這樣倒下去。你知道的。這是我的責任。雖然讓我做企業管理對我來說很勉強。”
“不過,你接陽曦的單,是因為你和陽鏗是生意上的夥伴,所以不好拒絕是吧?”張子清了然的笑,人在商場,身不由己啊。
“是有多方麵原因的,給我說說關於她的情況。”江平不準備廢話了。
張子清喝了口茶:“陽曦今年28歲,她父親陽鏗是普陽創始人,一代儒商,她母親是小學教師,家庭和睦,父母恩愛,沒有什麼家庭問題。陽曦的學生生涯很光彩,學習優異,人很陽光,大學的時候是校籃球隊的明星人物,繪畫舞蹈都很出色。大三的時候有了第一個男朋友,大學畢業以後,她上的是國外的頂級商學院,同時和男朋友和平分手。留學歸國之後,她便在普陽工作,做的是董事長助理,同時有了第二個男朋友,是普陽旗下一間分公司的總經理。一年之後,她開始擔任普陽副總。商界普遍認為她是普陽優秀的接班人,商界冉冉升起的明星。”
張子清將筆記本電腦推到江平麵前:“這裏有她的情況說明,我已經給你做了一份拷貝,你可以拿回去研究。”
江平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上麵有陽曦的一張照片以及興趣愛好,過往經曆之類的,內容並不多。
“這顆明星隕落在兩年前是吧?”江平唇角有抹淡笑。
“是的,兩年前,她突然毫無理由的和男朋友分手,並且告訴父母,她是同性戀。兩個月之後,她不顧陽鏗反對,毅然辭去普陽副總的職務,此後,她一直宅在家裏,幾乎拒絕和任何外人交流。不逛街,不見朋友,不參加任何商業聚會,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現在。不過她的精神狀態正常,思維依然敏捷,她對人禮貌,舉止得體,沒有任何問題……”
“好了,可以了,以後不要和她提我。”江平將電腦推還給張子清。
“怎麼,放棄了?”張子清有些詫異,這不像江平的性格。
“不,我需要換種方式。我們都知道症結在兩年前,她突然說她是同性戀這個問題上,因為她的轉變和這個事情幾乎是在很接近的時間段裏麵發生的,不過,她顯然有足夠的心理壁壘將這麼多心理醫生的引導排除在外。當然,同性戀並不是心理疾病,我並不想在這上麵做文章。”
“嗯,她非常清醒,關於同性戀這個話題,她很冷靜的對待,完全沒有心理波動。”
“所以,不要讓她知道我是她爸爸為她安排的心理醫生。在她有心理建設的情況下,你要打破一個人建立兩年的心理壁壘是不容易的。”江平交代完站起來:“謝謝你的資料,再見。”
“如果你以身相許的話,我會非常樂意接受你的謝意。”張子清滿臉曖昧。
江平斜了她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老美的心理學你沒學精,倒是把性開放學了個全。”
外麵的雨未停,江平撥了陽鏗的電話:“陽董,關於令愛的事情,我已經有些了解了,不過,你不要和她提到我,她可能對心理醫生有些排斥。我想,以朋友的方式交流,效果會比較好。”
“她拒絕和任何人交朋友。”電話那邊,陽鏗有些焦慮,這是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是普陽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