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裏嗎?”郎心的心中震撼莫名。
眼前的景象讓他鋼鐵般的心都不禁為之一緊,難民居,隻是幾間連片的由草沫泥磚砌成的破舊房子,連牧民的房子都比不上。
低矮,陰暗,進屋子都需要彎腰進入,郎心近八尺的身高在裏麵幾乎是胸貼著膝蓋。
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裏麵可以說是密密麻麻的躺滿了人,連行走都幾乎無從下腳。老弱婦孺病,到處都是呻吟聲,其中竟還夾雜著不少死去不久的人的屍體。這裏就不是住人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個人間煉獄。
看著眼前的場景,郎心心生不忍,“心緣,你能找到你姐姐嗎?”
小心緣被郎心輕輕放回地上,一隻手牽著郎心,一隻手拿著食物,對著前麵喚道:“姐姐,姐姐你在哪裏,心緣回來了。”
聲音不大,可以說一下就被呻吟聲壓過。
但是仿佛是心有靈犀般,不一會,一個同樣不大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心緣,這裏,姐姐在這裏。”
聲音可以說有點輕,而且越說越低,但郎心的目力與聽力都已遠超常人,當聲音響起時就發現了那個聲音的來源。
那裏是在難民居幾個出口的其中一個的附近,一個與小心緣同樣瘦弱的身影蜷縮在一堆草料之間。
郎心喚過北風,帶著小心緣從屋外繞過難民居,徑直來到小心緣一直牽掛的姐姐身旁。
“心緣回來了,”這是一個年齡十七八的女子,麵容憔悴,頭發淩亂,身上的衣服也隻是薄薄的一層,僅能勉強蔽體,幾乎不能禦寒。
郎心看著女子蒼白的臉頰以及凍的發紫的嘴唇,還有瑟瑟發抖的身體,心中又是一陣難受。作為軍人,他見慣了生死,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又有幾人能夠承受,何況是普通人。
小心緣循著聲向姐姐走去,輕輕的,慢慢的,臉上滿是迫不及待的神情,姐姐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如果沒有必要,在這亂世,她根本不想離開姐姐。
“心緣,這裏,”心緣的姐姐看見心緣,仿佛身上中了魔咒般,看似脆弱的身體平靜了下來,慢慢從草料中坐起。
“姐姐,”小心緣在這一次就像能看見一樣,準確的停在她的姐姐身前,然後慢慢跪在草料上,“姐姐,今天我遇上一位好心的叔叔,哦,是兩位,他們送了我們好多吃的。”
說著,小心緣將手中已經包好的肉幹和大白饃一起遞給了姐姐。
郎心沒有走到近前,因為小心緣的姐姐幾乎就在出口的位置,所以他選擇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