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的的呼吸不由一頓,眼前出現的男子氣度從容,給人一種如淵似海的氣勢深邃感。雖然沒有見到對方的神情,但郎心卻隱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中升起。
待那男子走出門三五步,門後又是走出一個已近不惑的男人,單從氣勢上來講,後麵的男人沒有前麵男子顯眼,丟入人群或許都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郎心知道此人不簡單,隻單單這種收斂氣息的能力就不是一般的高手所能做到。
果然,這個男人出門之時稍稍一頓,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郎心所在的地方。
“這事越來越有趣了,”郎心心思電轉,進入戍葉城到現在,連續不斷的遇上各種高手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麼弱,雖然對他幾乎都沒有敵意,但給人震撼還是非常之大。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緩步走著,後麵的中年男人用一種略帶笑意的聲音說道:“軍師啊,今天我這城主府還挺熱鬧,等下客人走完了我們再下一盤如何?”
走在前麵的男子略為年輕,竟是戍葉城城主府軍師,此時轉過身來,對身後的中年男人拱手說道:“城主饒過屬下吧,這些天來屬下輸得都快不敢摸那棋子了,若再下上幾盤,以後這軍師都不敢當了。”
這後麵的中年男人竟然是新任的戍葉城主林竹遠,單從氣質上看,卻有如一個鄰家大叔,毫無威脅。
但真是這樣麼?郎心可不這麼認為,相反,林竹遠給他的映像比那前麵的軍師更加危險,那若有若無的眼神讓郎心不敢有絲毫的僥幸,這城主府果然沒有表麵那麼平靜。
“城主,您看,屬下陪您下了近兩個月的棋,從無勝場,教我這軍師名頭可往哪裏放。”軍師竟開始發起牢騷來。
林竹遠也不說話,隻是笑,若隻從表麵看,性格還是比較隨和,隻聽他輕聲笑道:“黃軍師,你也不害臊,輸了再戰就是,這畏戰避戰可不是男人氣魄啊。”
“這……城主,您可不能這麼說啊。”黃軍師顯然心裏不服,“屬下這軍師少說也幹了好幾年,貨真價實啊,對,貨真價實。可城主,嘿嘿,您的棋藝實在是讓屬下望塵莫及,那個……”
郎心嘴角微抽,看樣子這黃軍師是輸慘了,屢戰屢敗,信心難繼。如今麵子掛不住,城主想激他接著下。
黃軍師全名黃不清,京都世家子弟,少年時以計謀抓得天下第一大盜季流風,從此名揚京師,但為人浪蕩不羈,多混跡三教九流之所。本來家中商議在其行冠禮後送入朝中為官,但黃不清在行冠禮之日突然消失,獨自一人前往夏國北極之地戍葉城,成了戍葉城主府的客上軍師。
從兩人交談中可以感覺到關係應當不錯,這或許也是這林城主上任至今能不出城主府半步的原因。
林竹遠的語氣未變,說道:“黃軍師啊,先不說下棋的事了,你看今日刺客一事如何處置?城外難民之圍該如何解決?”
就好似換了個人般,看得郎心不由一愣,隻見黃不清忽然之間恢複到那如淵之勢,沉吟片刻,說道:“城主想必心中早有智計,那屬下就獻個醜吧,此二事屬下以為或有關聯,但如今刺客已逃得不知所蹤,所以先說難民暴動這件事吧。”
見林竹遠沒有說話,黃不清接著說道:“難民本在城南集聚,由城衛看管並分發食物,因平北之戰使難民數量遠超人數極限,使得食物十分匱乏,如今城中糧食已然不多,除去明年的糧種,現在所剩的糧草隻夠城衛軍以及城主府用上五個月。這個糧草問題屬下多一句嘴,朝廷軍餉遲遲未到,城內糧草還是城中百姓自己所產,本就不多,再加上近年天災,存糧幾無。城中內務府已無法調撥賑濟難民,使得難民餓死無算,這也使難民頗有怨言。聽聞今日早些時候有外人去過城南難民居,還引發了騷亂,或與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