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在其位,當為其職,無論是有多麼見不得人的手段,隻要可以為我主達成目的,本王都會去做。即便……背上全天下的罵名。]
繁花似錦,天際雲影旖旎。
隨著一行人來到一座奢華的府邸,遠遠便看到一名身著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從府中走出。
慕容無水下了馬車,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被抱下馬車,轉身看向來人。
“慕容公子,在下薛銘,能見到傳說中的慕容公子,在下甚是榮幸。”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恭維的話,怎麼看怎麼沒誠意。
十指交纏,慕容無水笑了,額首道:“薛將軍嚴重了,在下不敢當。”
“這位便是明月城青梅酒莊的主子金銀姑娘吧?”目光投在我身上,淡淡的眼神不似在打量,好似無意中的一掃,並不讓人厭煩。
我回握著慕容無水的手,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掃過我們緊握著的手,薛銘走在前方,“請隨我來。”
踏進府邸,並無想象中森嚴大氣,很悠閑,很享受的安寧。
不遠處的池邊,一名白衣男子坐在石上,手中拿著餌料,看樣子似在喂魚。
“王爺,慕容公子帶到。”薛銘屈膝半跪在地上,朝白衣男子恭敬道。
淡淡的夕陽落在白衣男子身上,映著那修長如玉的手上,所謂的溫潤如玉也不過如此。
“嗯。”淡淡的應了聲,倒不曾讓人感到冷淡,隻是太過閑適而已。待薛銘離開,魚的餌料散盡,白衣男子站起,那眉目,清淡而不冷冽,像極了天幕中的銀月。高貴的丹鳳眼微微揚起,桃粉色的薄唇微張,對我們微微額首示意:“慕容公子遠道而來,幸苦了,本王怠慢之處,望海涵。”
“王爺嚴重了。”看著眼前被人稱作鬼煞將軍的男人,慕容無水麵上並無多餘的神色,不卑不亢。
秦南看了我一眼,對慕容無水道:“此女乃汝之妻?”
聞言,慕容無水稍稍頓了頓,然後將我帶入懷裏,說:“吾之所愛。”
“嗬嗬……”秦南竟笑了起來,擦肩而過的瞬間,掃了我一眼,道:“所愛之人在世相攜,慕容公子好福氣。”
“王爺過獎。”依舊不鹹不淡的語氣,隻是空氣中莫名添了一絲冷意。
那白如雪片的衣衫微微頓了頓,下一瞬,回頭朝我們淺淺一笑:“兩位隨本王來書房一趟,有個東西,想必二位一定會感興趣。”
相視一眼,隨後跟上。
穿過回廊,來到所謂的書房,金玉所雕的座椅堪比皇帝的禦座,地上鋪著厚厚的火狐皮毛,明黃色的奏章擺滿了桌上,那襲雪白衣衫立在書桌前,紅白相映間,像極了泣血梨花。
我微微愣住,看著桌上的明黃奏章,蹙了眉。
區區一名王爺,竟然有如此能耐,教皇帝托付至此麼?雪陽國一向依附於三青國,俯首稱臣。可近些年,動作越來越多,帝姬多次派人明察暗訪,皆無果。雪陽國國君西陵羽,年僅十五歲即位,在眾多皇子中最為平庸無用,偏偏在晉陽帝駕崩之後,在還是謀士的秦南的幫助下,做了雪陽國國君。頒發一係列政策,改善民生,得到了朝中大臣的承認,那些蠢蠢欲動的幾兄弟皆咬牙和血吞。最後,甚至將朝中大權一並給了還是將軍的秦南。朝中非議雖大,卻無人敢與秦南作對。在那漫不經心看似和善的微笑下,宛如一隻披著狐狸皮的豺狼。
對無關於己的事情,我一向不在意,這些,也隻是曾聽朝離說起過。朝離與秦南,曾是那樣關係密切的友人。那次聽朝離說起,永遠風輕雲淡的麵上有了一絲傷痛,連微笑也無法掩去那沉重。
“金銀姑娘為何總是盯著本王?”一道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響起,我回過神,斂去眼中的神色抬起頭,那雙帶笑的眼睛卻無任何笑意,淡淡的疏離,冷漠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