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一下,當一隻高原之鷹帶著犀利的目標,毫不猶豫地闖進了沙漠雄獅的地盤,那是一種多麼令人熱血沸騰的場景……
眼花繚亂的廝殺,飛揚潑灑的血色,震耳欲聾的吼聲,刀鋒劍端的身影……埃及士兵的眼裏,隻有列摩門納矯健敏捷的身影,在她以疾風掠行的速度從身邊經過時,接二連三受傷倒下的人,他們一雙雙充滿驚詫的目光,已經證明了她快到應接不暇的行動力,宛若就是一曲致命至極的葬魂歌,回蕩在夜風湍急的呼嘯中。
伴隨著那身黑袍在旋身側轉時綻放的妖冶冰冷,一捧一捧鮮豔的血色如花般凋謝在她的腳下。
“保護王,快保護王!別讓她靠近!”被阿齊茲纏住的侍衛隊長哈莫大聲喊著,顧此失彼的應付著劍術精湛,卻笑容詭異的年輕男子。
偌大的白色帳篷,像一株風雨裏四分五裂的巨大花朵,被人由外麵從四麵八方割開,頃刻之間,除了一個頂蓬,已經不剩任何遮擋的暴露在四下盤旋的列風中。
四周不斷湧進了更多的埃及士兵,似潮若浪,洶湧澎湃地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一個埃及士兵倒下了,立刻就會有幾個人同時補上。
而被圍阻在內的赫梯人,不知不覺的,被逼著向內不斷縮小戰鬥圈,轉瞬之間,五十人的隊伍,快被成千上萬的埃及人淹沒在聲勢浩大的人海之中。
“塞瑟!”將劍從眼前埃及士兵的身體裏驀然一抽,列摩門納仰臉朝天空一聲厲嗬,回應她的是黑色星空裏,一聲穿透力十足的鳥鳴長嘯……
一道白影,不知從哪裏突然衝向天空,那身雪白色的羽毛鍍上了月光的銀色,光一般的速度,朝著卡迭石城旁的奧倫多河飛去。
被近衛們裏三層外三層保護的拉蒙西斯頓時感覺不妙,大聲命令道:“射殺那隻鷹,快!”
弓箭手搭箭拉弦,滿弓飽飲的箭嘯聲隨後接踵而來,數十隻長箭衝上雲宵,如厲風的影子,緊緊跟在塞瑟的身後而去。
靈巧的飛行,左右遊移,忽上忽下輕鬆地躲過了擦身而過的木箭,塞瑟目光堅毅的看著前方,一聲高亢的鳴叫像是挑釁的嘲笑,穿透了雲層的稀薄空氣,更穿透了地麵上所有人的耳膜,毫不留情地直抵心髒的深處。
“給我!”夏爾瑪伸手一把搶過埃及士兵手裏的長弓,舉弓扯開一道飽滿的半月形弧度,柔韌的弦絲被拉扯到最大的程度。隨著手指輕輕一鬆,木箭脫手而去,向星空裏逐漸飛遠的渺茫白點直衝飛去。
瞥見夏爾瑪拉弓的側影,列摩門納的眸子一沉,抬手一擲,精巧的匕首從混亂搖動的人影縫隙穿過,不偏不倚----正中那枚剛剛騰空飛起的木箭,木箭在半空怦然斷成兩截,與匕首一同掉落在人們紛亂的腳步邊。
驀然,側目,瞪視著同時對付了五個人,仍然迎刃有餘能夠破壞自己放箭的列摩門納,一股子說不清是怒火,還是羞憤的情緒從胸腔騰升而起,以海嘯暴風的速度將夏爾瑪的憤怒掀起了丈高。
轉身,邁步的同時,抽出腰間的佩劍,步履從緩到急,瞬間。
劍身劃開滾燙的空氣,直指列摩門納的頸項……原本疲於對付列摩門納的埃及士兵,被夏爾瑪帶著怒火的進攻給逼退一旁,隻得轉而去進攻其他人。
“你的救兵不會成功的,卡麗熙,好好看著他們是怎麼被埃及人殺死的。”俯在卡麗熙的耳畔,輕聲念著,眼睛緊盯著正在悍戰的兩人,拉蒙西斯的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震驚,恢複了平靜沉穩的帝王之色,凜然的怒意仍然明顯,卻不若先前的勃然,竟然透出一絲玩樂的傲慢。
“請您叫他們住手,求您了,陛下!”情急之下,顧不得什麼禮儀,緊抓著他的手臂,卡麗熙哽咽著哀求道,淚光瀲灩成災,那是來自於深深恐懼的悲傷。
眼前正在纏鬥的兩人,壓根都是以索要對方性命的手法在進攻,夏爾瑪手中的長劍絲毫不見猶豫,而握在列摩門納右手的鐵劍,更是充滿了撕裂一切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