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纖瘦的手挑起帷幔,腥紅的色澤襯得這隻線條優美的手,更加白皙細膩,甚至有一絲蒼白。
“我哪有偷聽,碰巧遇見你們在說話,我就在外麵等了一會兒。”撇嘴,皺了皺鼻子,不滿的反駁神情,揉合了嬌柔的慍色,更像是蠻不講理的撒嬌。
坐下,笑意漲滿了茶色的眼,繼續喝著酒,不動聲色。
望了一眼偏殿緊閉的大門,一泓目光輕瀲微漣,色如海藍,輕盈如煙。“真沒想到,顯赫的北方旺族,權勢財力皆是無人能敵的約赫,竟然就這樣覆沒落敗了。”
放下杯子,笑眼不變,開口。“你這是在同情他嗎?”
挑眉,傲慢的笑點綴在唇角,給那張往日總是溫和的精致臉龐,平添一抹異樣魔魅的色彩。“同情?他吸了多少百姓的血,才有了今天的財富;又迫害了多少忠臣,才得到今天的地位。他有今天的下場,都是他應得的懲罰,就算是仁慈的神,都不會憐憫約赫這種人。”
笑出聲,放下空掉的金杯,側臥於軟榻,單手支頭,一手輕拍身前的柔軟綿榻,示意卡麗熙過來。
故意忽視了她的邀請,信步漫漫,流連在巨大的石牆前,藍色的眼睛溢著讚賞之色,欣賞著輪廓深淺不一的精美浮雕。
唇線的弧度,擴大到了一種極致的豔麗心情,目光追隨著那襲淡粉色的長裙,如同陽光繚繞著山風,不依不饒地跟隨,心甘情願地伴隨。
“圖書館的進度接近尾聲了,各地采購的書卷已經陸續送到了哈圖莎,很快就能送進宮了。”
“嗯。”仿佛被眼前的雕刻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卡麗熙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掃了一眼空杯,發現酒壺還在王座旁的桌上。眸光閃爍,勾著唇角懶洋洋地出聲。“卡麗熙……”
回頭,問。“什麼?”
指了指榻邊的空杯,眼神落在幾步之遙的酒壺,笑得獻媚。
白了她一眼,輕拉裙子,小聲嘀咕著邁步。“大白天就喝酒,一副醉熏熏的酒鬼樣子,哪裏像一位攝政王。”
對於卡麗熙的抱怨,列摩門納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得意洋洋的像一個盯上獵物的獵人,陽光都觸及不到的眸底,閃現著躍躍欲試的興奮,無人瞧見。
端著酒壺走到榻邊,彎腰斟酒,細長的壺嘴潺潺流出醉人的香氣,光是聞著,卡麗熙都覺得頭暈。
眼見青色的液體蕩漾著波光接近杯沿,正要放下酒壺,猝不及防一股外力襲向腰間,卡麗熙隻感到整個人騰空而起,一聲驚呼還沒來及送出口,身體已經落入榻中……確切的說,應該是陷入軟榻和列摩門納的夾縫中。
“你瘋了,酒都灑出來了。”氣結的脫口而罵,聲音並不大。一手推在列摩門納的肩上,徒勞無功地想要阻止她逐漸接近的邪佞笑臉,一手舉著掉了蓋子的金壺。
伸手,從她手裏拿過礙事的酒壺,仰頭對著壺口猛灌了一口,繼而抬手一拋,可憐的小酒壺劃出一道漂亮的金色弧線,咣當一聲落在幾米外的地上,繼而翻轉著撞上桌角,一層醇厚的酒香潑灑開來,灌醉了空氣裏浮動的千絲萬縷的陽光。
剛要出聲責備列摩門納孩子氣的行為,卻被一絲迎麵而來的酒氣驚住了,實然意識到她要幹什麼,偏開臉的瞬間,儼然已經遲了。
“別----”驚叫聲被壓下來的唇堵回了喉嚨,與此同時,一股辛辣液體順著列摩門納的呼吸衝進喉嚨,毫無預兆。
輾轉在唇上的力道,亦輕亦重,誘導逼迫著卡麗熙咽下所有的酒,才逐漸恢複了溫柔纏綿的壓迫,宛若變化多端的風掃過唇畔,時而輕淺,時而粗重……絲絲縷縷的懾人香氣,分不清是她唇上的芬芳甘洌,還是殘留在自己口中的濃烈辛辣,亦或是糾纏兩人唇齒之間的醇厚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