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九 章(2 / 3)

瞄了一眼衝上來的敵人,她左手一把摘掉頭盔,汗水閃爍在光滑的額際,潮濕的茶色發絲粘在頸邊,難以想像這是一個正值寒冬的季節。

順勢扔出頭盔,砸中了自己左邊人的腹部,力道太大,以至於年輕力壯的巴比倫男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沒能站起來。

少了沉重的頭盔,頓然感覺視線都開闊了。

青色的火焰點燃了凜冽的目光,側眸,悠然。

第一個轉瞬,沒等身邊人反應過來,列摩門納手中的劍,已經深深沒入了他的身體;第二個轉瞬,左手成拳,擊上了另一人的下巴,吵雜喧鬧的戰場上,隻有他們彼此聽見了骨頭碎掉的清脆聲音;第三個轉瞬,又是兩捧血光在周邊潑開,一邊是來自手中的鐵劍,斜挑劃開對手胸腔的鋒利,一邊是來自左拳擊上敵人的肩胛,邊皮帶骨一起打碎的猛勁。

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個歎息的時間。

周圍的巴比倫人,怔住了,手握武器,片刻沒人繼續上前。

掃視一圈,迎著烏煙瘴氣的血色腥風,黑色的袍角烈烈翻飛,抖開了另一片死亡意味濃厚的詭秘氣息。

隔著十來步的距離,一個穿著將軍服飾的巴比倫人舉起箭,錚亮的箭簇直指列摩門納的背影,手指一鬆,木箭離弦飛出----

這一箭,短距射殺,必中無疑,更何況長箭的貫穿力極強。通常而言,射中即死。

然而,這是……通常而言。

鐵質箭頭帶著勢如破竹的勁道,猛然撞上列摩門納左側後背的瞬間,原本應該輕易穿身而過的長箭,陡然一停……它就那樣停在半空,保持著與地麵平行的狀態,還沒來得及散盡的餘力,經由顫抖的白羽箭尾,徐徐抖散在人們充滿驚恐的眼中。

堅韌的長箭,仿佛變成了一支被風折斷的枯枝,以一種溫柔的輕盈姿勢,頹然滑落,掉在列摩門納的腳邊,引起一圈細沙微揚。

驚,還是懼,亦或是兩者都有,寫在了一張張大白天活見鬼的扭曲麵孔上。

是的,如果無法解釋人類的皮膚,竟然能與堅硬的盔甲相提並論,能夠抵抗鋒利武器的傷害。那麼,他們寧願相信,自己真的是見鬼了。

早聽聞赫梯的攝政王,擁有一些異與常人的東西,她與法老在埃及營地的一戰,最終令這個從不被世人所知的赫梯公主名聲大噪。

不論是衝進埃及大營的無畏勇氣,還是她與法老對決的過人膽識,都讓那天發生在奧倫多河畔的榮譽一戰,傳遍了整個了小亞細亞,以及更遠的兩河。

當然,隨著人們繪聲繪色的傳述,一些虛虛實實的謠言也隨之而來……得到了安納托利亞眾神的保護,她擁有了不死之身;她無懼火焰,刀劍利器根本無法傷害她;她來自冥府,她不是死神,卻能帶來死亡……

她,是高原吹來的暗夜黑風,能將死亡送至敵人的身旁。

也許,這些在街頭巷尾的傳言,壓根就不是謠言,而是……真的。

巴比倫將軍首先回過神,他大叫著巴比倫語,指揮身邊的士兵繼續圍攻列摩門納,場麵陷入一種混亂可笑的境地。

“殿下,你看。”阿齊茲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粗聲粗氣,少了平日裏悠閑自在的散漫調子。

極目遠眺,懸浮在昏沉空氣中的小石礫打上臉頰,微微眯眼,青焰繚繞的眼底,映出一支黑甲軍隊衝入陣中。

很好,最後一支隱藏在礦山的帝鷹軍團,也趕到了。

這一場仗,現在才算是正式開始了。

眼角睨見一隊敵人朝自己奔來,另一邊也相繼圍攏過來七、八個人,一個包圍圈逐漸形成,將她孤立其間。

忽爾,勾著唇角,一抹談不上快樂的笑意,透著殘忍玩味的意思,悄無聲息地展現。

右手握劍,緩緩抬起,收緊的指關節泛出青白,絲縷血跡消失在修長的指縫。

左肘微彎,五指收攏,攥起的指尖抵在堅硬的掌心,蓄起一股看不見的力量。

現在,她要專心地打一場,收拾掉巴比倫弄出的爛攤子,盡早趕回哈圖莎城……那裏,還有一朵讓她牽念惦記的笑靨。

叫囂著圍攏而來的巴比倫人,同時舉劍揮刀襲來的銀茫,在一襲精純的黑色身影迎擊而上的刹那,定格成了一幅血色繚繞的殺戮畫麵,那是陽光都無法浸透的陰沉,透著冰雪般華麗妖冶的死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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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巴比倫人輸得很徹底,不僅連打帶逃地躲回了自己的國家,位於幼發拉底河沿岸的一座城池,還被追擊而來的赫梯人占領了。

花了三天時間,列摩門納就帶領著那支行動力極其可怕的軍隊,踢開了巴比倫邊境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