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頷首,道:“小人去巨石廳時,阿齊茲大人也在。離開時,聽見攝政王和阿齊茲大人在說話,阿齊茲大人說……”看向正在飲茶的卡麗熙,她目光輕斂,表情平靜,大總管繼續說道:“攝政王太……寵愛您了。”
一縷訝然劃過眼底,抬眸,皺眉的瞬間,看見矮胖的總管縮起肩膀,頭垂的更低了。
“攝政王說了什麼?”急急地詢問,來自一臉好奇的薇妮莎。
不知道自己這樣多嘴,會不會帶來厄運。直覺告訴他,應該不會。“攝政王隻是笑,並沒說什麼。”
輕輕擺手,示意他退下。卡麗熙繼續喝著甜茶,隻是那雙海藍色的眸子明顯有了一絲異樣,藍色的光依舊純粹幹淨,甚至比剛才更加剔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抹亮了深邃的瞳孔,致使那裏漾起一泓微弱卻清晰的漣漪。
“阿齊茲是什麼意思?”好奇心旺盛,薇妮莎偏過臉看著她,追問。
咽下口中的茶,甜香的味道一路蔓延至心底,衝淡了呼吸裏熏香的濃鬱,幹淨的香,致命的甜。
“誰知道他什麼意思。”漫不經心地撂下一句話,起身,朝書架走去,不緊不慢的步子藏起了臉頰忽然火熱的紅暈。
她,當然知道……
這,滿宮鋪就的柔軟地毯,是那個攝政王脈脈深情的無聲話語。
昨晚,她來接她參加宴會,看見了她赤腳站在窗邊。兩人同去聖光殿的路上,列摩門納曾經語帶促狹的調侃她,說她光腳的樣子,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卡麗熙告訴她,在敘利亞皇宮時,自己最喜歡赤腳跑來跑去,索性她的宮舍位置偏僻,幾乎不會有人經過,她便不用顧忌公主的身份,可以無拘無束的隨心所欲。
卡麗熙記得,當自己說出這些話時,列摩門納隱在火把下的側臉,隱約閃過某樣情愫,太快,以至於自己以為那隻是晚風抖開的斑駁火影。
側目,透過窗邊的陽光看向廊下正在忙碌的仆役,忽爾,心尖極輕地痛了一下,迅猛,細微,卻無法忽視。
列摩門納給予的愛,如同她的為人,沉默,穩健,內斂……這樣默默地舉動,不著痕跡地流露出她的細致關切,那顆包藏在堅硬青甲後麵的心,溫柔的讓人心醉,溫柔的逼人淪陷……
抑製不住眼眶酸澀的濕熱,深吸氣,將手中的卷軸放在架子上。
“我去巨石廳。”轉身的刹那,提起裙擺腳步急促又匆匆,隻丟下一句話給桌邊正在喝茶的薇妮莎。
皺眉,臉上掛著莫名其妙的表情,薇妮莎搖了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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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會的熱鬧繽紛,在晚霞褪色後持續上演著熾熱的色彩,富麗堂皇的大殿坐滿了情緒高漲的人們,不同與昨晚的正式宴會,今天的晚宴顯得相當的別具一格。
按照赫梯慣例,舉國歡慶的重大日子,從第二天開始的宴會,貴族及位於高層的大臣便能攜眷參加,為了彰顯王者無尚的仁愛之心,這個習慣一直保持了下來。
因此,城中的貴族和大臣都帶著家眷進宮赴宴,經過精心打扮的女人們,爭奇鬥豔的嬌美容顏,不輸春日豔媚的風光。
她們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列摩門納,從她們抬頭望向她的瞬間,那種混合了驚駭的愕然神情,刹那就打碎了描摹著精致妝容的笑容。
然而,卡麗熙卻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明明她們都很畏懼這位沉默寡言的年輕攝政王。可是,來自這些女眷們的充滿好奇的探尋視線,卻沒有減少分毫。
甚至,有一些過度了。
偎向她,俯在她的耳畔,微卷的茶色發絲摩挲在唇角,酥酥的麻癢,就像此刻的心情。“那位小姐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