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頭的傷懷,緊蹙著眉,風中搖曳蕩漾的一把黑色長發,織出一片陽光都穿不透的濃愁陰雲。
“你也這樣想?”
“我……”一時語塞,被卡麗熙恍惚的眼神驚到了,啞言。
兩人的腳步依舊,隻是氣氛明顯變得古怪,一個兀自沉浸傷懷,一個默然陷入自責。
“我猜想,列摩門納的選擇和我會是一樣的,你不必擔憂。如果,她做出了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我看錯她了。”忽爾,她說出令自己都為之一怔的話,不明白自己幹嘛要為列摩門納說話,真是瘋了。
倏爾,側目,驚訝的臉揉入異樣的神色,一陣失神。
“公主。”身後響起侍女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兩人的沉默。
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絲慶幸侍女的出現。停下步子,問道:“什麼事?”
“薇妮莎小姐求見。”
“讓她進來。”
“去那邊坐。”指向不遠處的藤質長榻,走去。
薇妮莎步子急促地走進殿內,還沒見到她的人影,就聽見她匆匆的聲音傳來。“我的殿下,等你半天了,怎麼還不----”
說到一半的話,赫然停在半張的嘴邊,瞠目結舌地望著坐在卡麗熙身旁的陌生女子。薇妮莎驚覺失禮,頷首,敬道:“公主殿下。”
直到薇妮莎的出現,卡麗熙才突然想起,她們約好了今天一起出宮學琴的。她竟然忘記了,歉意的看向薇妮莎,又不能說什麼,隻得強裝鎮定,微笑說道:
“薇妮莎,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埃及使節,夏爾瑪將軍。”看向夏爾瑪,道:“這位是庫西納將軍的女兒,薇妮莎。”
好奇的眸子瞅著榻上的人,輕輕地頷首。“夏爾瑪將軍。”
“薇妮莎小姐。”標準的社交笑容,禮貌,客套。
曾聽卡麗熙過說夏爾瑪,原來她就是把卡麗熙從列摩門納手裏劫走的人,還以為是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沒想到竟是如此年輕。
這個出身“刀火”的女子,受雇於埃及法老搶走了卡麗熙,最終埃及卻成了赫梯的聯盟國,她又以使節身份來到哈圖莎……人的一生,宛若國家的命運,永遠充滿了捉摸不定的千變萬化。
直勾勾審視著眼前的人,一向大膽的薇妮莎完全不避忌兩人身份的差別。
典型的埃及人打扮,白色的短袍,金色的腰帶,同樣金色的綁帶軟靴,簡單幹淨的裝束。最讓人過目不忘的,就是那頭火紅的長發,那種張揚真是言語形容不出來的。
不過,不得不承認,夏爾瑪與自己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以為她會很陰鬱,其實卻很隨和,甚至有一些與列摩門納形似的英姿勃勃,一股子放在女人身上,卻不顯突兀的颯爽氣概。
女將軍,挺有意思的。
被這個少女滿是好奇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夏爾瑪端起桌上的杯子,低頭淺飲。
“薇妮莎,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提醒,換來薇妮莎恍然大悟的表情。
點頭,輕咳一下,說道:“公主,聖光殿正在布置今天的晚宴,需要您去看一看。”
幸好薇妮莎反應夠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想好了說辭。卡麗熙自然而然的接下話茬,側目看著正在喝茶的夏爾瑪,帶著歉意開口。“我要去一下,你想隨處走走,侍女會給你引路,要是累了,就回宮休息。”
放下杯子,點著頭,遺憾悄生。“你去忙,我先回去。”
起身,一招手,伺候在側的兩名侍女上前。“送將軍回去休息。”
“晚上見了,公主。”頷首,溫柔的聲音,並未加以掩飾。
點頭,優雅的弧度始終不曾離開唇角。“晚上見,夏爾瑪將軍。”
轉身離開前,夏爾瑪朝著薇妮莎淺淺一笑,隨之輕緩有禮地頷首,沒在說什麼。
看著夏爾瑪大步離開,落地窗瀉入的光線勾勒出一個陌生的背影,如同一縷金色的風,散發出彌淺卻孤寂的味道。
那樣的背影,映在薇妮莎的眼底,不知為何,竟然讓她略微失神。
站著沒動,直到卡麗熙催促的聲音傳來,她才回過神,又望了一眼空蕩蕩的走道,提著裙子陪著卡麗熙快步離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