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四 章(上)(1 / 3)

狩獵,是一種從古至今都倍受歡迎的集體活動,它的魅力來自於人們對追逐與獵殺的原始野性。一場打獵收獲了多少,又是彰顯獵手水平強有力的證據。

不同的時代,這項運動所代表的意義不同;不同階層的人,打獵目的也完全不同。

獵人熱衷於打獵,是因為這是讓他們吃飽穿暖的唯一途徑;大臣貴族則把名門望族齊聚的圍獵,看成打發時間的娛樂和增進感情的外交手段;而由君主領頭的皇家狩獵,更多的時候,隻是另一種宣揚王權至尊無尚的形式。

顯然,今天這一場狩獵,與上述情況都不相似。

夏爾瑪絕對有理由相信,來自赫梯攝政王的狩獵邀請,即不是打發時間的娛樂,也不是盟國之間的外交手段,列摩門納更不是那種需要任何形式來彰顯聲勢的人,她這種個性乖舛又目中無人的家夥,是不可能弄一場華麗的狩獵來證明王權的崇高。

既然如此,那她的目的就隻有一個了……

一場對決,即能做到公平,又不會有人受傷,真是很……周道。

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與列摩門納竟然不謀而合,原來她們也有想法一致的時候。

坐在馬上,接過侍衛遞來的弓箭,將箭袋掛在馬鞍一側,手握長弓拉開弦,一道半月的柔韌弧度盈滿夏爾瑪不為人知的興奮,悄無聲息地迎風蔓延在眼底。

視線一偏,看見列摩門納正將匕首放入腰間,短刃的鋒利匕首,雖然方便攜帶,卻不是打獵的最佳武器。對付藏在密林深處的飛禽走獸,不論是射殺距離的命中率,還是殺傷力的大小,弓箭肯定是最佳選擇。

輕蔑地揚眉,果然是狂妄自大到漠視自然法則的家夥,暗自嘲笑列摩門納的自負,夏爾瑪輕拍馬頸,安撫著焦躁來回跺蹄的馬兒。

“殿下,馬都等急了,是不是可以出發了?”勒緊韁繩,夏爾瑪似笑非笑地開口,敬意欠足。

側目而視,在夏爾瑪笑意冷淡的眼中看見了明顯的譏諷,刺眼的笑容,與她那頭紅發一樣,都讓人眼睛生痛。

“當然,如果將軍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出發。”禮貌的開口,如果忽略列摩門納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其實她的態度還算溫和。

攤開雙手,夏爾瑪示意自己一切就緒,笑容滿麵。

“阿齊茲,你們在這裏守候,不必隨行。”視線掃過周圍一片人影,最後落在阿齊茲的身上,目光輕閃。

聞言,阿齊茲立刻一幅緊張模樣,惶恐不安地說道:“這、這……深山幽穀恐多野獸,還是讓臣等跟隨殿下與將軍,也好保護兩位安全。”

這個人連假裝都不會嗎,還是他連假裝都懶得裝?瞧他那幅虛情假意的虛偽樣子,簡直讓列摩門納又想笑,又想罵人。

揮了揮手,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夏爾瑪,手搭腰上佩劍,指尖輕敲雕刻著精致花紋的劍柄,笑道:“將軍如果覺得進山不安全,可以讓部下隨行。”

淡淡的怒氣,被她一句話給掀起了,看不見的繚繞火焰,看得見的鐵青麵色。想笑,卻隻是牽了牽嘴角,冷到極致的漂亮麵孔,頂著一張猶如麵具的僵硬笑容。“不必。”

繼而,夏爾瑪對身後隨行的埃及侍衛交待了幾句,用的埃及語。

很顯然,埃及人不同意讓夏爾瑪獨自進山,卻又扭不過她的固執,隻得在此待命。

相視一望,在對方投來的漠然視線裏,找到了相似的目光,那是勾著挑釁的冷漠,陽光不及的狂妄驕傲浸透了空氣,摻雜了些許極力抑製的怒氣隱約流淌在兩人之間。

一聲低嗬,列摩門納率先策馬向山林跑去,白色的沙塵卷著小沙礫飛向風中,黑色的袍角翻飛著漲滿了令人側目的狠冽。

夏爾瑪冷哼一聲,揚鞭嗬馬,衝進了那片蒙上沙塵的山道,眨眼就消失在馬蹄踏出的塵霧之中。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了片刻,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雖然,不太明白為何兩人不讓屬下跟隨,但是從湧動在初夏空氣裏的怪異氣氛,也能看出一星半點的端倪……針鋒相對的態度,各不相讓的話語,抗拒抵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