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不容易擠到前麵,終於看清了情況。
一左一右,站著兩撥對立的人,從人數來看,左邊占了優勢,並且左邊那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列車摩門納認出幾個人,就是剛才從她們身後拿著武器跑來的家夥。
右邊那些人顯然沒想到會被人劫在半道,除了四、五個年輕的小夥子,隻有一個年長的男人站在馬車旁,女子隱隱的哭聲就是從車裏傳出來的。
聽了幾句兩邊火藥味十足的對話,就從他們怒氣衝衝的聲音裏大致將事情理出了一個來龍去脈……右邊是迎親的隊伍,左邊那幾十個人是來搶親的,原因是女方家人收了聘禮,卻又將女兒許配給了其他人。
按理說,這件事情隻要喊來官府將兩邊人都帶走,問清原由就能解決。但不知為什麼,這裏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平民,卻不見一個官方的人。
列摩門納有些納悶地看了看四周,的確沒看見一個士兵,就連平時在城裏例行巡邏的隊伍也沒看見,皺眉。
“都鬧成這樣了,怎麼不見官府派人來維持秩序?”卡麗熙同樣皺著眉,壓低聲音說。
還沒等列摩門納開口,旁邊看熱鬧的人小聲說道:“官府才不會管這件事,那邊來搶人的是木什勒家的二少爺,他家可是城裏數一數二的富商,執政官見到木什勒老爺都得陪著笑臉。”
怪不得敢在光天化日下站在大街上搶人,原來是有錢有勢得到官府默許了。
卡麗熙朝身旁說話的中年男子問道:“大叔,真的是他們收了木什勒家的聘禮,然後又把女兒嫁給別人了嗎?”
搖頭,偏過臉用手擋著嘴,帶著厭惡鄙夷的腔調開口。“當然不是,木什勒二少爺看上了人家的女兒,非要娶走。什麼聘禮啊,都是他硬塞給人家的,人家壓根就不同意把女兒嫁給他。這個二少爺平時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誰家敢把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唉,可憐啊,為了讓女兒逃過這劫,隻得匆匆將女兒嫁出去,可是還是給堵在這裏了。”
中年男人說完這話,又是一陣搖頭歎息。
扭過頭,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列摩門納,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混亂一團的場麵,那雙被陽光折射的幾乎半透明的茶色眸底隱隱地閃過凜冽。
木什勒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掃視了一圈,隨即囂張跋扈地揚動眉頭,聲音更是極其張狂。“嶽父,還是把人交給我吧,我們馬上就要成為一家人了,非要搞得流血多不好。”
“二少爺,我女兒已經許配給了東城的哈布,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女兒吧!”
“你把女兒嫁給哈布那個窮鐵匠有什麼好,嫁給木什勒家才是明智的決定。嶽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哪有讓女兒受窮的道理?”木什勒晃了晃手裏的刀,笑得像隻看見獵物被困住的狼。
就差給木什勒跪下了,看著他一臉誌在必得的得意笑容,中年男人朝木什勒壓了壓身體,求道:“二少爺,我就這一個女兒,隻求她嫁個小戶人家,平平安安過日子,實在不敢高攀木什勒家。”
冷哼,木什勒一抖眉頭,語氣轉冷。“看來嶽父還沒明白過來,今天你是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的寶貝女兒我是娶定了,你識相些還是讓開吧,別逼我動手。”
“二少爺……”中年男人見木什勒朝馬車走來,連退了好幾步,一手按著車門,一手伸出攔住了他。
“滾!給臉不要臉的老東西!”木什勒抬腿對著中年人的肚子踹去,剛要落腳,腿上就被什麼砸了一下,痛得他一呲牙,捂著腿蹲下身,看清砸傷自己的是一截木棍。
這一下砸的很結實,劇痛過後,半條腿都已經抬不起來了。
“誰!誰!?”忍著痛,木什勒從嗓子眼擠出一聲爆嗬。
卡麗熙隻覺得手上一輕,然後看見列摩門納鬆開她的手,一步跨了出去。
木什勒帶來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人群裏走出來個全身黑袍布巾掩麵的人,從身形判斷應該是一個女子。
兩個人上去將木什勒架起來,他曲著腿,死死盯著列摩門納,指著她問道,痛得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你是什麼人?”
“帶著你的人立刻走,否則一會兒就走不掉了。”她並不想管這種街頭鬥毆,畢竟在這裏動手太招人注意。不過這種人不教訓一下,實在說過不去。在說了,她好久沒打架了,趁著今天活動一下筋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