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隔天許惜起了個早床,陳阿姨都還沒有醒,她買了早餐回來,加熱放好後便悄悄離開了。回到家換了身衣裳也夠時間上班了。隻是沒想到,一來到公司,就看到前台皆在議論,這個嘀咕著,那個交頭接耳。許惜沒上前問,隻是一回到總經理所在樓層,即自己和吳姐曾哥的辦公室時,才問:“前台在說什麼?看起來興致盎然的。”
吳姐拿著杯牛奶,是罕見的現象,誰不知道,總經理一早上是要喝黑濃咖啡的。她打打眼色,有些故弄玄虛,“你猜誰在齊總的辦公室?”
許惜皺眉,曾虎新是個男人,實在不適合婉轉間接說話,於是迫不及待道:“齊總把小太子帶來了。”
小太子者,齊官傑、齊寶也。也不知道吳姐和曾哥怎麼就這樣叫上了,似乎整個公司都是這麼叫的,她一開始聽還皺眉不語,後來實在是聽多了,也就免疫了。
“吳姐,我幫你送進去吧。”
吳姝是忙不迭地答應,還有些內疚地說:“齊總今天心情貌似不太好,難為你了。”
可是她麵上哪有內疚的痕跡,她是巴不得讓許惜去的,所以才跟許惜在這裏閑聊那麼久的。這裏吳姝和曾新虎都比較怵齊仕磊,也不是說許惜不怵他,隻是相對他們來說,麵對齊仕磊的脾氣,許惜是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扛下來的。何況,現在裏麵還有個什麼的小孩子,貿貿然他們是絕對不敢進去的。
有時候吳姝曾新虎還打趣她,“如果你生活在專製社會,你一定是君主身邊最得寵的內侍。”
這句話表明了兩個意思,一齊仕磊是伴君如伴虎中的君,二她許惜是這個君身邊任勞任怨還受寵的太監。
等許惜進到齊仕磊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齊寶正在一側的長沙發上畫畫,她拿著牛奶想要給齊仕磊,後想到應該是給齊寶的,便徑直往齊寶的方向走去。“齊寶,渴了這裏有牛奶。”
看著齊寶沒有反應,隻是在低頭畫畫,對上齊仕磊的目光,有些不解地開口:“齊總,齊寶不是由陳阿姨帶著嗎?”
齊仕磊皺眉,不悅地說:“陳阿姨一早上突然接到他兒子的電話,說是孫子病了,正在醫院,兒子兒媳要上班沒人陪著,她不得不請幾天假去照顧。”
哦,原來如此,所以才不得不把齊寶帶身上。也許是許惜已經大抵了解齊寶的情況,齊仕磊破天荒地說多了幾句:“本來打算像之前那樣放在他主治醫生那裏的,可是黃醫生說今天有點忙。我就隻好帶著來上班了,他可好,一早上我叫他不應人,抱他還不樂意,牽著也不走,丟了畫筆和畫本給他,臉上才好看一點。”
聽到這話,許惜難掩笑意,難怪吳姐他們說他心情不好,原來原因在這裏呢。許惜的笑臉是叫齊仕磊看出來了,他頓時就耷拉著臉,有些不講理地說:“你笑什麼?我在抱怨呢,你這個員工可真不及格。”此刻的他,與大學時幽默好言的會長幾乎重疊了,這個才是有些真實的他,才是能讓人更加深刻牢記的他。
他說的是上次講他壞話,這次取笑他。
許惜忍住笑意,走到齊寶身邊坐下,撫摸他的頭發。此刻與齊仕磊的交談也沒有了上司下屬之間的拘謹階層限製了,在不觸碰彼此底線的時候,在懂得分寸的場麵,他們的相處竟突然變得如此自然,她好心情地說:“齊總,我笑是因為,有其父必有其子。從很多方麵來說,齊寶的壞習慣,都跟你很像。”
齊仕磊慍怒,“他性子比我還要差!”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問:“你說我性格差?”
許惜敗給他了,卻調皮地回答:“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是沒有這麼表達。”
沒這麼表達,卻是這麼認為。
今天他算是看出來,自己的這個私人助理完全沒把自己放在老板的位置上。昨晚幫自己的兒子蓋被子,喝完牛奶也沒禮貌地跟自己好好道聲晚安;今天早上的早餐也是自己不愛吃的皮蛋瘦肉粥;現在還沒有把自己每天要喝的咖啡端上來;還在陳阿姨麵前說他的不好,現在還說他性格差……
齊總覺得,自己的私人助理還是得有個私人助理的樣子。而自己這個老板,還是得拿出威嚴來的。
“咳咳。”他虛掩著嘴咳了一聲,算是把這個助理的目光吸引過來了,“那個許助理,我的咖啡呢?”
許惜心裏好笑,卻是再也沒有表現出來,有人惱羞成怒,現在是得順著毛撫摸的。吳姐剛才端的隻是牛奶,想是光顧著小太子忘了皇上了。
“我現在去衝。”可是快走到門口,想起一件事,於是有些忐忑地回頭跟齊仕磊說:“齊總,也許是我多事,不過我覺得,應該讓齊寶上幼兒園了。”
這件事情他當然知道,每次要帶著兒子上班也不是長久之計,隻是這上學這件事……
他看著許惜,眼神讓人無法參透,思忖數秒,“我問了他的主治醫生再看看吧,這幾天難不免要把他帶在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