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焰在住持的禦用房間內狼吞虎咽的吃飯了早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關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事情,就被住持笑眯眯的直接扔給了門外等候的和尚大爺,美其名曰讓他早點熟悉環境。向焰自然巴不得離這個佛爺麵容魔鬼心的住持師兄遠一點,隻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想不起來,最後也就跟著和尚大爺走了。
“咳咳。”向焰輕咳了兩聲,抬頭挺胸的向身前帶路的和尚大爺詢問道:“您是住持師兄的弟子?”
雖然按理說向焰在牧馬寺的輩分應該是很高的,基本上可以對除了主持和海道以外所有人指手畫腳,畢竟輩分擺在那裏。隻是對於一個至少看起來年齡應該和他爺爺差不錯的老人,向焰的話語間還是自然而然用上了尊稱。
“回師叔話,弟子隻是師傅的記名弟子。日後就由我照顧師叔的衣食住行,我是戒舍。”和尚大爺停下腳步向著向焰微微鞠躬,向焰立馬側身避過,一個老人的鞠躬向焰沒法安心接受。
“您叫戒色!”向焰後知後覺的問道,戒色可不是一個什麼好詞,難道這位大爺曾經……向焰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打量眼前這個身材消瘦,穿著灰色僧衣,臉上堆滿皺紋,目光祥和的老人,真是怎麼都看不出他曾經是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
和尚大爺自然明白向焰想歪了,他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後給向焰解釋道:“不是空即是色的色,而是萬物舍此而求生的舍。”
向焰立刻不好意思了,耳朵殷紅,他朝和尚大爺鞠躬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會錯意了,還誤會了您,抱歉。”
“無妨,師叔年紀尚輕,又生在紅塵中心有遮蔽難免。”和尚大爺受了向焰一拜倒沒有覺得絲毫不對,麵色不變的依舊前方引路。
向焰因為剛剛無厘頭的冒犯也不敢再詢問任何,安靜的跟在和尚大爺的身後,眼睛時不時瞟向周圍古色古香的事物。
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後,和尚大爺才在一片竹林前停下。向焰見和尚大爺終於停下了,立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停地走了一個多小時,若是平常他到沒什麼,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就別說一個小時了就是二三個小時也是沒有絲毫問題。隻是這一次不同,他是跟在和尚大爺身後,別看和尚大爺看起來是一副快要入土的樣子,這腳程快著呢,幾乎要向焰用上競走的速度才能勉強跟上。
“戒……舍,這是什麼地方?住持師兄讓我來這是幹什麼?”向焰抬頭看著和尚大爺,他之前在屋裏吃飯半點都沒有聽見他和住持的交談,而住持就隻告訴他跟著和尚大爺走就可以了,至於是什麼地方,要幹什麼他一概不知。
和尚大爺側身露出之前被他身型擋住的一塊大石頭,上麵用寫著“明心”兩個大字。向焰雖不懂書法,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字了不得,因為他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之前上浮的血氣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
“住持師兄想讓我明白自己的心?”向焰試探的問道。
“回師叔的話,弟子隻是到師傅讓弟子把您帶過來,至於您要如何弟子不知。”和尚大爺畢恭畢敬的回道,坦誠的目光讓向焰差一點就要相信了。
“那住持師兄讓您帶我過來後還有安排您做其他別的事情嗎?”向焰本想直接打破砂鍋問到底,總能知道個一星半點,隻是他想起了住持圓滑的樣子,和尚大爺是他徒弟,這些必備的本事肯定是一個不少,別到時候他又挖個坑把自己被坑了。
“回師叔的話,沒有了。”
“您看日後能不能把‘回師叔的話’這句不要,直接說話多好,您看呢?”向焰實在是受不來和尚大爺這樣回他的話,感覺怪怪的,說話都不自在了。
“是。”和尚大爺也上道,立刻就答應了下來。“若師叔沒有其他吩咐,弟子就下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話一出向焰就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牧馬寺是人家生活的幾十年的地方,他一個外人突然冒出這句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好像牧馬寺裏存在著什麼危險。好在和尚大爺沒有深究,隻是點點頭轉身就走了,最終消失在轉角處。
向焰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然後朝著竹林裏走去。
竹林鬱鬱蔥蔥的,沒有一個人,很安靜,連蟲鳴聲都沒有,偶爾風吹過竹林帶來一陣沙沙的竹葉聲,讓人心頭不由得一靜。
竹林裏有一個竹亭,向焰很自然地走進竹亭裏坐下,他不清楚住持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但是他卻無比堅信他不會害他,這種想法就像是紮根在心底一樣,說不清道不明,好似本來就是這樣,就像有了白天就一定會有黑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