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恩會討厭她，安小苻想到這裏，眉頭挑了挑。別人討厭自己，這大概是她目前為止最高興的一次了。
萬婉婉又說：我盡量拖延時間，不過，小詞，你要想好你和孩子怎麼辦。要是我可以幫忙……
安小苻搖頭：萬家不是道恩的對手，你們別插手。
萬婉婉憂心忡忡：我不能放著你不管。
安小苻眉眼微垂，透過衣領看著自己身前的項鏈，牛骨扣子和鑽戒串在一起，相守相依。
她微微一笑：他會來的。
萬婉婉愣了一下：小詞，你是說……
安小苻寫完最後一句話，起身站起來，做樣子給了一句冷淡的話：“萬夫人，這麼喜歡婚紗，不如給你女兒萬詩挑一件吧。慢走，我就不送了。”
安小苻說完就上樓了，和樓梯口的羅菲菲撞了正著。
羅菲菲看了看客廳沙發上低著頭，似乎有些失落的貴婦，抬了抬下巴：“誒，你媽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安小苻冷冷道：“你管太多了。”
羅菲菲看著她越過自己走遠，聳聳肩，捂著胸口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喂，老大到底哪裏不好？你這麼不喜歡他？”
安小苻在前頭說道：“你喜歡，你可以嫁他。”
羅菲菲一聽，居然頓了一下。
安小苻聽不到腳步聲，轉頭一看，羅菲菲摸著下巴，齊劉海下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你說，老大會喜歡我嗎？”
安小苻挑了挑眉：“你在開玩笑？”
羅菲菲走近：“沒有啊，我不是說了我喜歡強者麼，老大這麼厲害，我要是嫁給他，那就是第二厲害的人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
她說著，眼睛簡直亮得發光。
安小苻：“……”
安小苻心想，真是神經病，自己恨不得逃離這裏，居然還有人巴不得往上送。
安小苻提醒她：“你傷口不疼？”
羅菲菲很聰明，領悟過來後，無所謂地扯一扯嘴角：“當手下也是要受傷的。”
根本說不通，安小苻搖頭，放棄對話。
羅菲菲緊跟不舍：“喂喂！你別走啊，接著跟我分析一下。對了你喜歡什麼，我跟你學學，要不我整個容吧，變成你的臉會不會有用？”
樓下，萬婉婉收拾好東西出了大門，萬詩在後座等著她，看見她來，立刻開口：“母親？”
萬婉婉微笑，坐上車後，拿著手裏的紙條，很久都沒有開口。
那張紙上是安小苻的回答：我的未婚夫，孩子的父親，他一定會來帶我們回家。
汽車平穩行駛，萬婉婉有些恍惚。這個自小分別的小女兒這麼堅定地相信那個男人，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思緒飛轉，萬婉婉想起自己當年也是深愛著那個人，多年後她卻忍不住回想，要是當初她的愛能少一點，那麼當被父親逼迫分離時，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也不會那麼傷痛？
他直到意外去世，一輩子未娶。而自己呢，瘋癲了半輩子，讓萬歌和萬詩吃了不少苦。
如果一切都能倒流，她是不是願意克製感情？
“母親？母親？”萬詩有些焦急地叫喚。
萬婉婉回過神，看著大女兒的臉，忽然笑了笑。感情如果能控製，那還有什麼意思？
不管小詞要做什麼，她這個做母親的盡最大的能力支持就行了。這也算是她做出的一點點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