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聲沙啞硬咽，讓我心頭不禁生出悲涼之感。不知道李傲天為什麼突然與我講這些，三番兩次也未讓他開口，現下他卻主動與我說著以前他經曆的事。
他這麼一說，讓我起先準備好一大堆安慰的話全全落跑了，此時不知拿什麼語言來安慰他。
一想起那日李傲天死命掐我脖頸一身戾氣的模樣，我就起了一身冷汗。媽呀，差點當了人家的替死鬼！
“你應該忘記過去，展望未來。”
胸間起伏不定粗喘著氣息閉眼壓抑的李傲天忽然轉頭望向我，怔怔半會，道：“我，我以為你睡著了。”
“你的嗓聲那般有磁性說的那般感人肺腑，情節那般動人，經曆那般感人，你說，怎能讓這般善解人意的我睡的著？”
“是好笑吧。”說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我可沒這麼想……事隔這麼久，其實你還是很在乎呈陽夫人的是不是?”
“何以見得？”
“如我沒猜錯，那鈴鐺是她送給你的，而你卻一直隨身帶著，這表明你還記著她對你的好……你應該忘記過去……”
“有些事能說忘就忘嗎？如果可以，那我就不會每次見到公主時，心裏都那麼痛……有些事已深深刻在了這裏。”李傲天指著胸口，一字一句對我接著道：“想著她的好時，腦子裏總會浮現出她對我母親做的一切，你叫我怎麼原諒她！”
我無言已對，因為呈陽夫人給我的印像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腦子裏轉了一圈後，也未找到她半點好的事來幫她緩緩母子倆的關係。
“畢竟她是公主，你應該顧及皇家顏麵。”
“皇家顏麵！我母親病重，就算無藥可冶無力回天，她也用不著這般迫不及待的想當正室吧！虧我母親還這般信任她，讓她每天來探望喝她熬的湯藥！真是可笑，我極力反對，就算不給她好臉色看打了一巴掌吃啞巴虧還要嫁予我父親，她也沒顧及她皇家顏麵！”
雖當我轉側身看他時，他撇臉望向別處，但我看見他眼眶中那閃閃發光的淚花。許是有些話我說著沒顧及他的感受，此時，他心情有些激動，一臉氣憤。
“照說這呈陽夫人生性剛烈也不會容忍這般屈辱啊？”我低喃道。“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你父親長得傾國傾城，喀，像你這般。”我打趣道。
沒想，他朝我伸出手，不知他要做什麼，沒想他用食指不輕不重彈了我一額記。
這讓我想起師傅道衍拿著金折扇敲我腦袋的情景。我睜大眼衝他眨巴眨巴，傻愣的摸著額記不知作何反應。
“什麼傾國傾城，你不是說我是妖孽麼？”李傲天笑著對我說完，正了正身仰麵望著頂帳。
即然他那般望著，我也就跟著看看頂帳上的花紋。
“就為了那道疤，你就以為妖孽一詞是你的恥辱。”
“不是。”
稍然聽見他悠長的歎息聲，似乎又勾起了他不愉快的過往。
“碧兒。”
“嗯？”
“你的童年一定過的很愉快吧？”
這，那時年幼的我也不知母親是怎麼去世的，阿爹也未曾帶過我去阿娘的墓地拜忌過，直到我懂事百般向阿爹嚷嚷著要阿娘，阿爹才向我說了實話，說阿娘沒了去很遠的地方，她一直在身邊，化作一顆星在天上時時刻刻守護著寶貝女兒，讓我要開開心心幸福活著。那時的我安靜的聽訴著阿爹的話，一滴淚也未流下，因為那是阿娘希望的，希望我每時每刻做個快樂沒有心事的碧兒，她的乖女兒。可，為什麼天意弄人，我沒了阿娘了，卻連阿爹也要奪走！為什麼要奪走我快樂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