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敵意(1 / 2)

月尚倒了茶,用托盤端過來。蘇星移見蕭律人幾不可察的垂下了雙睫,便伸手接過來,走前幾步遞到紫衣的麵前,雙手呈上,說:“請少夫人喝茶。”

紫衣看著眼前的茶,忽然心生酸澀。如果她接過來象征性的喝一口,便代表著她接納了眼前的女子和她共侍一夫。

她要接受嗎?還有,她能不接受嗎?兩個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眉目傳情,當她,當底下的丫頭們都是瞎子不成?簡直,不要臉。

她多想把這杯茶潑到那女人的臉上,毀了她的容,看她還有什麼資本和她搶相公。她多想撕扯掉那張看上去無害的臉,讓她做不出來這種種讓人憐惜之情態?她真想抓破那女人的頭發,讓她露出醜惡的嘴臉來。

究竟她有什麼好?比自己年輕嗎?比自己好看嗎?比自己行為優雅舉止端莊嗎?還是比自己更博學多才?一個鄉下丫頭,就算是識字,又能識得多少?

為什麼相公不經她同意就私自納妾?為什麼為了這樣一個沒什麼出色之處的鄉巴佬,相公便將僅有的一點情思從自己身上挪了開去?

可是她沒動,端莊的鎮定的優雅的微笑一直浮在臉上,想撥拉都撥拉不開。她緩緩伸出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再放下,緩緩的放在了手邊的案上。

蘇星移垂手站著,等著接下來紫衣和蕭律人吩咐。

紫衣便扯出一抹笑,說:“蘇姨娘——你既是進了我蕭家門,便是一家人,別站著了,顯得生分,月尚,給姨娘端個杌子讓姨娘坐。”

蘇星移略微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紫衣。這上座的女人比自己年長不了多少,一派的沉穩大氣、沉著鎮靜,卻比自己成熟幾分。這就是過去的女子嗎?自己家相公從外麵納了女人回來,她不僅不怨不恨,還笑言以對,和顏悅色的讓自己的情敵坐?

她不得不心裏感慨。過去的女人心地真是寬厚。她做不到,所以她才……

月尚不情不願的搬了小杌子重重的放到蘇星移麵前,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蘇星移隻得輕聲應:“是。”穩穩的坐下來。

紫衣眉頭一皺。這女人是沒有規矩呢,還是目中無人?自己叫她坐,不過是客套,她居然真的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她難道不知道,妾就等同於奴婢?有主人在,她是不能坐的,隻能站在一邊服侍。就算是再寵再得歡心,讓她坐了,也隻能虛坐半邊。

紫衣開口,卻是問詢蕭律人:“相公,妾身看蘇姨娘初來,對府中規矩不甚熟悉,不如……”

蕭律人卻站了起來,說:“我還有事。”眼神輕輕掠過蘇星移,再回到紫衣身上,轉身大踏步走了。

紫衣隻得福身恭送,星移也有模學樣,站在她身後,目送蕭律人出了門。

紫衣一時有些弄不明白相公究竟什麼意思。他這是把處置權交給自己了嗎?男人有男人的事,府中內院本就是自己的事。不過個把妾,自然應該歸自己管。

也就是說,自己這個嫡妻在他心裏,還是不可撼動的。